也正因此,黛黛才会动了杀心。
王家家境贫寒,王行最初是为了能让弟弟王贺继续读书才不得已入了宫。长兄如父,王行一死,王贺长时间内如何也不会再娶亲。
“她临走时,说自己是心甘情愿,所以绝不后悔。”将黛黛托自己带的话转达,谢惊枝眸中情绪几经沉浮,却终未再多置一词。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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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牖的灯色似是比平日里要黯淡不少,谢惊枝手落在半掩的房门上,犹豫半刻后推门而入。
木质的框檐发出“吱呀”的声响,秋夜的凉风随着门敞开的瞬间涌入,屋内烛火摇曳,须臾间便被尽数熄灭。
还未来得及适应陡然昏暗的视线,谢惊枝只觉熟悉的气息覆上来,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被在桎梏于方寸之间,身后紧贴着的冰冷墙壁刺得她止不住一颤。
清淡的冷香萦绕周身,谢惊枝没有挣扎,试探着唤道:“三皇兄?”
“嗯。”
谢尧漫不经心应了句,淡淡的语气让人辨不出喜怒。
深沉的夜色掩住了浮于表面的伪装,察觉到谢尧似是拨弄了自己饰带上的玉佩,谢惊枝小幅度动了动,下一刻却清晰感受到环在自己腰间的力道收紧。
谢尧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这厢还在琢磨谢尧此时的情绪,肩膀突然被搭上,隔着衣料察觉到身前人手间的温热,谢惊枝没敢再动。
黑暗中人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被限制了动作,谢惊枝只能任由那抹热意顺着衣襟蔓延过去,身体抑制不住的僵硬起来。
摩挲过柔软的布料,谢尧的手停在一处,径直向下一按。
不妨谢尧倏然用力,白日里受伤的手臂地方猛地传来剧痛,谢惊枝没忍住闷哼一声。
下意识地想要摆脱肩臂的疼痛,谢惊枝挣扎着抬手欲将谢尧推开,覆盖在身上的力道却被骤然卸下。
一直没有处理的伤口猛地被一刺激,痛得谢惊枝浑身哆嗦,这会儿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腿间忽地一软,毫无预兆地跌了下去。
方才谢尧是真的没有留手,谢惊枝及时用另一只手撑了撑,才好歹没让自己摔得太狼狈。
房内重新亮起灯火,谢惊枝眸中被疼痛刺得蓄气水雾,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见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半蹲下来。
硬生生将泪意憋了回去,谢惊枝缓了缓神,这才看清跟前人的样子。
谢尧垂眸俯视着她,沉黑的瞳色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眉目间是一片阴郁之色。
疯子。
暗暗骂了一句,谢惊枝心中有气,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谢尧却好似被她这副样子取乐,面上不合时宜地浮起笑意,抬手轻蹭了蹭谢惊枝尚还泛着余红的眼尾,语气幽幽。
“妉妉既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怎么还会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