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徐香荷拖着长音又来一下,眼前那块劈了半天的粗木桩,终于“哗啦”一声被劈成了两半。
褚朝云哪会真叫她一个人干,试了试斧头重量,也加入队伍。
二人站在角落自成一派,其他船娘也很懂的没过来打扰,近处无人,徐香荷跟褚朝云挤挤眼睛:“婶子也没闲着,在屋里给咱们做棉衣呢。”
“等下干完了,我也去帮忙。”
褚朝云点点头。
“不用不用。”
徐香荷往她手上的裂口处瞄,有些担忧道:“你要做的事比我们多,这点小活我和婶子足够了,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备药上,褚朝云不禁心有疑问:“如今婶子能下船去给他们买药用,那以前呢,婶子没来时也有专人去管这事么?”
徐香荷没事就跟刁氏唠嗑,知道的往事比她还多些,便把听来的都学了一遍。
“哪有,谁会管咱们死活,但有些手里银钱足的,会去钟管事那买。”
“钟管事手里有药?”
褚朝云挑眉。
“是啊,你忘了她还卖皂角呢。”
徐香荷并没去细想这事,但褚朝云难免多心,这花船每日的生意赚头不少,就算几位管事不拿大头,油水也是常人无法能想象的。
这一点,单看那穿红戴绿的李婆子就知晓,那老妇虽说打扮的俗气,但用的却都是不得见的好东西。
他们富着呢,谁会看得上区区一只皂角的钱?
褚朝云思索间下意识将手按在腕部那条疤上,那日的止血药粉……-
夜间一到,徐香荷也不怕冷了,拎着筐就来敲褚朝云的房门,简直比褚朝云还要心急。
二人轻车熟路下了水,将一筐河鲜取回打算挑些做点好吃的,之后,又把新竹筐固定好位置留用。
徐香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站在淤泥处一直看她编的筐,“朝云,赶明个你再弄些竹条来,我再做一个出来。”
褚朝云哭笑不得:“别了,受不了了。”
徐香荷不解:“为什么呀?多编几只,咱们好多抓些鱼虾回去,又能吃又能卖多好。”
褚朝云双手提了一下满载河鲜的竹筐,摇头道:“这一只还要咱们二人合力才能带回去,若是再来一只,可就真难弄了。”
见她说的有道理,徐香荷不禁哀叹:“倒也是……哎呀太难了,我们要是有条船就好了。”
这话一出,褚朝云便远远朝渔船那边望过去,表情未明,只语调悠悠地说,“是啊,有船就好了。”
第30章更新
有了轮换的竹筐后,褚朝云做起事来确实方便多了,至少不用每日多下一次河了。
待把装满河鲜的筐弄回船上,褚朝云也要开始准备今日的晚饭了。
现在每晚要吃什么,都取决于竹筐里有什么,不像从前那样拿个网子去捞固定的鱼虾,倒还给她增添了一种莫名的新奇感,跟开盲盒似的。
褚朝云稍微甩了甩衣摆存留的水,就坐到靠近灶台的小杌子上,一边烤火一边从筐里往外拿东西。
竹筐能捞到的,基本每次都有鱼有虾,田螺也是很常见。
挑完这些之后,又扔掉点沉了底的小石头,褚朝云一抖落筐,被草叶盖住的那一面就翻上来几只毛蟹。
“哟,今个这收获确实不错呀。”
女子有些高兴。
毛蟹个头看着不太大,几只摞在一块,正不停用蟹钳想要夹筐的镂空处,褚朝云看着它们费劲够了半天也没够到,急的张牙舞爪地模样,还觉得有点搞笑。
她想了一下,找出只小盆把那些毛蟹都倒了进去,又在柜子里取来些做饭用的酒,先把这些小家伙灌醉,好方便清洗蟹壳。
切了几片野姜,小葱,又剥几瓣蒜备用,洗过的毛蟹对半砍开,开口处蘸些面粉防止蟹黄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