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吁一口气,欲要转身进入浴室洗澡,目光不经意间从桌上掠过,眉头却微微皱起。
奇怪,昨天晚上…他有打开这幅画吗?
此时此刻,昨夜被他放置在桌上的画卷不知何时悄悄打开了一角,露出了画中女子的衣裙和手。
在看到女人指节上的那枚玉戒时,他瞳孔微缩。
画中人,与他昨夜在梦中见过的女子一样,指节上戴了一枚玉戒。
温景之呼吸急促了起来,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看来他的梦境是真的,难道这画中人就是昨夜梦见的女子?
好奇心驱使着他想打开画卷一探究竟,耳边也仿佛有人在低语,催促着他赶紧打开画卷,就在他即将打开画卷时,手机铃声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猛的唤回了他的思绪。
他瞬间反应过来,重新放下画卷,连忙接听了电话。
“是温景之吗?”
“你好,我是!”
“哦,你家亲戚不是推荐你来我们工地做兼职吗?我们这暂时不招兼职了,一个工人不小心摔断了腿,你要是愿意,可以来做长期。”
“我愿意!我马上就来!”
温景之挂断了电话,穿好了衣服,将古画的事抛在了脑后,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须要把握好这次工作机会。
他身体弱,干不了重活,可现在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父母双亡后,他自己无力承担高昂的留学费用,大学学业没有完成,毕业证上只是高中学历,根本去不了好的企业。
再加上他父母做生意这么多年,在商场上得罪了不少同行,他如今是秋后的蚂蚱,没有一家企业愿意接受他。
万般无奈之下,好心的亲戚为他介绍了工地做工,一天能有三百块,这也是他回到临水镇的原因之一。
温景之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后,便匆匆离开了正房。
他步伐快速,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房间后,一个穿着破烂衣裙的高大身影正站在窗前正在偷窥着他,眼神中满是不舍与黏稠的爱意,几乎快要溢出。
在亲眼看着他离开后,那人依依不舍的将苍白的手心贴在了玻璃上,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
“你就是温景之?”
工地上的工头用一种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温景之,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我是。”温景之连忙应下。
“不行啊,你这…一副文文弱弱的大学生样子,干不了重活啊!我们工地每天都是要搬砖头和钢筋的,你干不下去的。”
“我干的了!我能干的!要不您让我先试试?”
“不行不行,别耽误我时间了,你啊,还是找个厂里的文员去干吧?”
“别!您让我试试!不行的话您随时都能让我走!我…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您知道我的情况的,我很缺钱!所以我很需要这份长期能干的工作…”
工头有些犹豫,他知道温景之的情况,一个地方的人多少都有点沾亲带故,可是…他也不能白招一个啥也不会做的书生混工资吧!
“这…唉,还是不行,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叔!您让我试试!”
“唉!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话呢…”
“赵工头,别急着拒绝,我看小伙子挺不错的,他都这样说了,你就让他试试呗!”
门外突然传来了爽朗的男声,温景之随着工头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浓眉大眼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皮肤黝黑,庄稼汉子的模样。”是啊,我也觉得是,有些人看着弱不禁风,其实力气大着呢,别以貌取人啊!”
他身旁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也笑着说,相较于刚刚的男人,他则显得有些猥琐了,小鼻子小眼的,有些秃顶。
“你俩怎么来了?去去去。”
工头对二人的到访很是惊讶,他不耐招手,两人却恍若未闻,上前将温景之拉在身后:“老赵,别这么不近人情好吧,小伙子挺不容易的。”
“唉——!我还没说要他呢!唉——!”
语罢,二人不顾老赵的劝阻,将他拉走了,温景之有些担心,黑皮肤的中年男人却摆了摆手:
“没事!你只要肯吃苦,肯定能干,老赵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你要是今天干不下来,他不给你发工资,我和他付给你工资,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