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没有动。
男人像是注意到了,倏地笑了笑,笑意很淡。他略微侧了一下脑袋,很小的一个幅度,不仔细观察并看不出来。
托过去的工作所致,应缇在观察细微动作这一方面已是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楼淮说:“你确定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说话?”
天色渐渐暗了。
路灯先后亮了起来。
晚风微拂,风息含着股薄薄的热意,吹到应缇的皮肤上,无端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两厢淮默。
半晌后,应缇朝楼淮走去,在他面前站定。
对于她这一走进,无疑,楼淮是满意的,他眉梢微扬。
随之打开后车座的门,手挡着车框,说:“上车。”
应缇看向他。
他微微一笑。
他如第一次见到的那般淮静,表面上不起一丝涟漪,但平静之下必是暗涌。
应缇清楚地知道,如果今天她不随他上了这车,那么他有的是方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坐进去。
过去的生活教会了应缇一个道理——
以卵击石,是要不得的。
“按理上说是没有。”
她身上是法国一个有名牌子的晚礼服,这条裙子她前后去量了三次身,最后才定下来。
应缇纳闷了:“那其他是什么问题?”
楼淮走到她身旁,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番,末了,他淡淡地说:“2年前,你出席首部电影路演时,穿过同色的一件礼服。”
他不提,应缇都快忘了还有这件事。
“我一向喜欢绿色系的东西。”
“嗯,我知道。”他抬眉,声音极淡,“但那场路演还有一个人在。”
应缇突然止了声。
他没有明说那个人的名字,但两个人心知肚明。
他退开两步,拿过旁边桌子上工作人员准备的一杯温水,递给她。
“你喜欢绿色是因为他,但今晚我希望你可以暂时放下这层喜欢,做回你自己。”
“医生怎么说?”楼淮没回答,接过资料和药,反问应缇的情况。
“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不良、血糖低、中暑加上激烈运动后导致的晕倒,之后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注意休息就好。”程文杨简短地转达医生的大致意思。
楼淮松了口气,目光从报告单移开,收好,看他,笑得很疲惫,“上午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这话明显带着违心,程文扬说完倒先笑了,模棱两可道:“没事就好。”
楼淮见他宽慰的笑容,到了嘴边的话临时收回,没再往下说。
两人往应缇所在病房的方向出发。回到病房,应缇已经收拾好。
程文扬问:“我送你们回去?”近来时间,薛其总觉得自己出差的频率有些高。一个月,有20天时间,他都奔走在赶飞机的途中。
这天晚上,他下了飞机,得知楼淮此时还在公司处理公事,他手上正好有两份文件需要他签字,他赶忙打了车直奔公司。
签好字,楼淮合上文件夹,递给他。
薛其却没有第一时间走开,他想了一会,尝试性地问:“下个月的出差安排,您看?”
楼淮走到一边,倒了杯水,喝了两口,他问:“按照原来的安排,下个月轮到谁?”
“小杨,下个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