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修泽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没有什么心计。
楼淮却像处在迷雾中的人,看得见大致身影,但真的要看清他这个人,便如雾里看花水中探月。
尽是表象,尽是虚幻。
楼淮盯着她,目光自上而下,颇有审视者的意味。
他似笑非笑道:“你知道我听到助理说你就站在别墅外面时,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应缇不感兴趣:“我无意知道。”
他笑了笑,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
两厢静默。
半晌,楼淮不紧不慢地说:“我在想,你如果是来让我放过梁修泽,那么我该怎么做。”
他眸光微微敛了敛,稍顿片刻,又说:“听闻最近张胜那只猪又招惹你了,我又想如果你过来找我是为了你自己的事,那我又该怎么做?”
应缇说:“让你失望了,都不是。”
“恰恰相反,”楼淮摇了摇头,面上淡淡,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中,“我还考虑过另外一种可能,虽然这恰恰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
应缇不说话。
他不急不徐地说:“就算你过来跟我说,你跟我不是一路人,你我从前以后都不会有瓜葛,都无所谓。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会放过你。”
应缇皱紧了眉:“你是变态吗?”
他不恼,反说:“看来我在你那里的印象似乎不是很好。”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应缇觉得今天过来,纯属多此一举,还给自己添堵。
楼淮自顾自地说:“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来日方长。”
应缇真觉得对面这人有病,病得还不轻:“我记得我之前没得罪过你。”
“你是没有,”楼淮淡淡说,“是我得罪了你。”
应缇真觉得自己再和他说下去,非得被气死。
她抬起脚,往前走。
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跟着。
到了屋里,应缇拿起包包,走到玄关,正要换鞋。
不料,听到楼淮如湖水一样淮静的声音。
他说:“我不喜欢强迫人。”
应缇愣了下,嘴角扯了扯,随后弯腰换鞋。
他又说:“但是我看上的人,我又不能这么白白地放任她走。”
应缇闭上眼,深呼了口气,转过身,就在她半只脚踏过门槛时,身后的楼淮又说。
“我不介意当你的情人。”
听到这话,应缇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了,好在她及时扶住了门槛,这才躲过一劫。
她不明白,张胜老婆都来店里这么闹了,张胜竟然还能贼心不死。据她所知,这张胜早年是靠老婆娘家发家的,人还算本分老实,后来岳父人死灯灭,他全权掌管公司,本性露了出来。
这些年,他的老婆不是跑在抓小三的路上,就是在解决丈夫烂事的路上。
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她是独一份。
应缇这几年积攒了一些存款,不过在高额违约金面前,简直是杯水车薪。
顾听音犯愁:“要是我是富婆就好了,大手一挥,1500万算什么。”
应缇不由得笑了:“你就好好过好你的小日子,不用担心这些事。”
她问:“梁修泽知道吗?”
应缇默了一会:“他最近正在为投资一事忙碌,我不想让他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