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会,楼淮说:“是吗?”
应缇垂眸,目光落在某处。
“不和不熟的人讲话,所以你宁愿不要我的帮忙,是想着张胜那只猪对你手下留情?”
他语调是一字一字地往下降,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无疑愤怒到了极点。手上捏住应缇下巴的力度也随之加深。
下巴传来一阵痛意,应缇不由得皱了皱眉。
楼淮眯了眯眼。
应缇用尽了全力,伸出手朝他一推,楼淮丝毫没有防备地触往后一退。而她整个人靠在车窗,心有余悸地看着他。
冰袋被甩在地上。
楼淮掠了一眼,目光一转,再次停在应缇的脸上。
两人各坐在车后座的两端,中间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
却遥远得仿佛相隔千里。
两人的神情也是值得深究。
一个充满戒备,一个波澜不惊。
楼淮看了会,毫无起伏地说:“考虑下我之前的提议。”
应缇这次没再淮默,在他话落,她立马道:“不考虑。”
楼淮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冰袋附着在手上的水滴,他动作很是慢条斯理,语调也是慢慢的,像在跟你娓娓道来。
他没抬头,说:“再下一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脾气地和你谈话了。”
应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楼先生,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除了上一次,在这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
楼淮忽地一抬眸,他的目光淮淮静静的,“然后呢?”
然后?
应缇简直觉得荒唐。
她说:“您不觉得不管这一次还是上一次,您说的话都有些可笑吗?”
楼淮瞳孔微微缩了下,片刻后,他笑了笑,细致地将擦完手的纸巾来回对折了两遍。
不论他的神情,还是他此刻处变不惊的动作。
都叫人感到一阵讳莫如深。
应缇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变态。
那边,他似心有感悟,说:“在骂我?”
应缇别开脸。
他说:“应缇,和我在一起,你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还是初见那时的话。
连语调都不带变的。
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一片施舍。
应缇的回答也和上次的一模一样。
她说:“不可能。”
此时,车正好停下。接下来几天,应缇经常看到楼淮的身影。
有时是人来人往的街边巷子里;有时是车来车往的柏油路旁边;有时是在烟火气息的闹市中。
但无一例外的是,每次他都是站得很远,如同一个局外者,淡漠观望。
偶尔,应缇的目光掠过重重人影,朝他那处看去,下一秒他的目光准能及时地与她隔空交汇。
很平静的一双丹凤眼,然而就算是平静的,也能在顷刻间掀起万里波澜。
宛如一股漩涡,诱她坠落,将她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