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说的可不是妖言,随你们爱信不信。”她被关了一个月,脾气还是大得很。
“你……你说的是真的,咱们春家老小真能死里逃生?”谢玉娘跟着丈夫死无所谓,却是舍不得儿女们也去的,听了这话还是起了几分企盼。
老妪双眼看不见,却突然准确的“看向”坐在谢玉娘身边的春芸姝。“你这灵魂有趣,原来的人福薄,但你可不是,你这丫头能扭转春家的危机。”
“你说姝儿能救咱们一家老小?”谢玉娘听了这话不住吃惊。
二女儿自幼养在深闺,胆小如鼠,家里一出事立即吓得晕死过去,是什么胆识与聪明才智也没有的人,有什么能力救一家人?
春冬山也想着,这个节骨眼连过去受过自己好处的人,对自己都避之唯恐不及,没人敢关心他们一家人,同样被关在死牢里的二女儿又怎能有办法解救家人?
老妪冷笑。“当然,她可是你们一家的救星,且未来人生将贵不可言!”
“救……救星?”春冬山嗓子哑了起来。
“没错!”老妪混浊的眼珠直直投向春芸姝,像是看透了她。
后者身子一颤后头低垂下来,心怦怦地跳,事实上,她是孙明明而不是春芸姝,真正的春芸姝已经被活生生吓死了,自己不知何故由二十一世纪穿越到六百年前的大禧朝,灵魂附身在春芸姝的身上了。
当认清自己不是在作梦,是真真实实的穿越过来,这事已经够震撼人,紧接着竟又得知自己附身的身体原主不久后也要被砍头了!
她不禁愤慨起来,自己这什么命运,穿越前她出了场车祸,在病床上像个植物人似的躺了半年,再醒来便是穿越到大禧朝,但这一来又得死,老天若是这般安排,那又何必让她穿越?
这不是整她吗?想到这里,她瞧向那形容恐怖的女巫,这人似看穿自己的来处,晓得身子里的灵魂已易主,她想了想便开口问:“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当春家的救星?”
她希望对方能给她一点指引,否则自己才刚穿越过来,好不容易才套出话知道这里是大禧朝,谁都不认识,更对这朝代的事半点不了解,说她能让春家人逃过一死,这不是说笑吗?
老妪笑容奇诡。“你等着吧,属于你的机缘马上就到来了。”
她不自觉一抖,她怎么感到背脊凉凉的,居然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春冬山虽觉得这女巫的话有些神,但说姝儿能救家人性命,这实在很难令人相信,就是原本抱着希望的谢玉娘也失望不已,春开平同样露出绝望的表情,一家人仍旧愁云惨雾。
十五日后,山东总督府内。
“这号人物突然过来,说是明天就抵达山东了,偏巧总督大人离开山东办事,一时半刻赶不回来,临时要咱们两个负责接待,且不得有半分疏失,这不是要咱们别活了吗?”山东胥吏赵延苦着脸对同僚年之声道。
年之声脸色一样铁青。“是啊,这人性格多变,阴晴不定,是出名的难伺候,我听说他先前去了贵州,一名官员说话拂了他的意,虽未人头落地,但腿给打瘸了。这会换咱们负责接待,这该怎么办才好?”他抱头烦恼。
危机当前,两人忧心忡忡。
“唉,这食衣住行我是都尽心安排妥当了,可女人至今我还是不知上哪找。”赵延说。
这号大人物挑剔,所用之物全要“簇新”,女人也一样,不得有一丝污染。处子好找,但要找到貌美如花还知书达礼的就不容易了。这摆明得要漂亮的大家闺秀才行,那便只剩官家的女儿能合大人物的眼,可谁又愿意让自家女儿舍身呢?
其实照理说,能得这人宠幸那是极大的光荣,还能让家族鸡犬升天,只是这大人物阅尽世间美色,又哪里看得上山东这乡下地方的闺女,若贸然献上女儿,万一一夜恩宠后就被弃如敝屣,那该如何是好?
“确实不好找啊……”年之声也摇头,这事难办。“欸,巡抚大人——不,关在死牢待斩的春冬山不是有个未出嫁的女儿,这不正好献上?”他突然想起这事的提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春冬山的次女我见过,胆子虽小了点,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闺秀,那容貌也是承袭了她娘,是个美人,这样的人最适合送去给那大人物了。不过就怕春冬山这个老顽固不肯,还有他那丫头不愿意配合。”赵延皱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