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倪半垂眸,极其迟缓地眨了下睫毛。
是什么呢?
是摆脱痛苦和不幸的愿望。
是无数次想逃离世界的瞬间。
如果真有轮回,她希望下辈子不要再做应倪了。
当一个普普通通、家人健在的小女孩,或者小猫小狗也行,饿了就吃,吃了就睡,懒懒地趴在阳台上晒太阳。
但她不想对着任何人说这些,无异于将胸口剖开给人看。没了阻挡,一清二楚,同时也要承担因不设防再次被伤害的风险。
想到这儿,应倪站起身体,瞥着陈桉,语气不再像先前那般温柔:“听不懂就算了。”
“你什么也没说我怎么能懂。”陈桉说。
应倪沉眉:“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我们一个老师,你能不清楚我语文谁教的。”陈桉乜她一眼。
应倪震惊。
陈桉居然乜她?
先前的话算是解释了,也带着点哄的意思,他不领情,她能有什么办法。应倪打算走了,并决定最近几天都不要下楼。
然而迈出去的脚还未落地,手臂就被人抓住,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人托着腰抱坐在岛台上了。
“还记得我们的婚前约定吗?”
陈桉站在她跟前,可能是个子高离得近的缘故,投下来的阴影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应倪下意识后仰,本想拉开距离,却因为这个动作膝盖贴上了他的大腿,态度比较端正地回答他问题:“哪一条。”
“家暴。”陈桉俯下身来,双手撑在她臀两侧,这样的姿势从后面看去,像是把她完全圈在了身下。
他一本正经地控诉:“你家暴我。”
“……”应倪反驳:“我又没打你。”
陈桉:“语言攻击也是家暴的一种。”
应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扣了一顶巨大的帽子。
“哦。”她昂着脖颈,不甘示弱,“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陈桉问。
应倪啊一声,觉得大不了骂回来,反正无所谓,她早就在他们第一吃饭,陈桉问她会不会爽约时,咒过自己出车祸了。
“确定?”他又问了一遍,像是觉得接下来的行为她承受不了,要得到肯定回答才行。
话都摞下了,应倪大方点头。
陈桉倒是没着急骂她,就盯着她看,视线清清淡淡的,但又带着点莫名的说不出的意味。很难形容,不过应倪清楚件事,那就是贴着他的小腿越来越烫了,周围的空气也逐渐变得粘稠。
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也果真应验。
陈桉亲了上来。
和上次一样,先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嘬,脸颊、鼻尖,跟雨露均沾似地都不放过,等到应倪呼吸不畅,才撬开牙关正式掠夺。
不过也有很大的差别,陈桉没有过于眷恋她的唇瓣,含了会儿后就慢慢转移阵地,沿着耳垂不疾不徐往下,脖颈线像滴了熔岩般一路滚烫。
应倪开始还能忍受,直到扑来的呼吸钻进衣领口时,四肢百骸为之一颤。
陈桉同样感受到了她被刺激到的神经,笑起来的喉结微微震动起周围的空气,语调有点懒懒带着哑,和平日的正经大相径庭。
“你的法式热吻没学到这儿吧。”他问。
他说话时唇瓣轻轻擦过锁骨窝下沿的地方,酥麻感直击头皮,应倪肩头狠狠颤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咬住这个词汇不放,斤斤计较,绷紧神经梗着脖子:“法式热吻是这里吗?!”
陈桉淡哦一声,一副毫不在意,他想怎么亲就怎么亲的专制态度。
然后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