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聂弗陵来到长乐宫,神色似有不豫。季蕴知道他为何生气,就向他打听户部尚书周缘的事情。聂弗陵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告诉她。周缘也是世家子弟,但后来家道中落,为了维持生计,他不得不亲自赚钱养家。这人聪明能干,他不仅田地种得好,还学会了做木屐、做漆活。为了多赚钱,他白天干活,夜晚打更,甚至兼职倒夜香。凭借他的双手,硬是养活了病弱老母与幼弟幼妹。后来周缘高中恩科,慢慢熬到户口尚书的位子,日子好过了许多。可能是因为之前穷怕了,周缘最爱精打细算,说难听点就是抠门,最讨厌别人去他家做客,吃他家的饭。聂弗陵不胜唏嘘:“皇后有所不知,年初打北瀚时,朕问周尚书要钱,他心疼得割肉一样。看朕的眼神像是像是朕杀了他全家”季蕴却赞道:“此人吃得苦中苦,又心志坚韧,倒是适合做户部尚书。”“陛下你想啊,若是换个大手大脚的,早把国库花光了。知民生之艰,才能做得好官。”聂弗陵去蹭她的额头:“皇后就不讨厌他吗?他算是个好官,可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话。”“封赏之事以后再论,妾觉得此人无过,他所言其实也有理”聂弗陵气恼道:“他有什么道理?朕想赏孩子的外祖家,他能将往年的赏赐都翻出来!”“哦,他昨日吃了饭,难道今日就不吃了?”聂弗陵难得有些激动,自己千盼万盼得来的孩子,在他眼中这么不值钱!季蕴忙安抚他:“好好,陛下别激动!妾是说妾有孕,你也有一半功劳。陛下可是喝了许多补药,又那么卖力。”说完她笑得肩膀直抖。聂弗陵咬牙:“皇后!”季蕴见好就收,“陛下,咱们商量下孩子的名字。”上次两人只商量了半个晚上,第二天就被奚望告知无孕,这次可是板上钉钉了。聂弗陵来了精神:“那就男孩和女孩的名字都备着。”季蕴抬眼看他,她原以为,这胎他满心盼着是个皇子呢。“陛下,这胎若是公主,你也会高兴吗?”“当然,为何不高兴?公主也是朕的孩子,朕会好好教她,绝不能让她像倾城那样胡作非为。”想到聂倾城当年纵马游街、强抢民男的样子,他心有余悸,他的女儿绝不可以这样!季蕴郑重保证:“不会的,妾也会教导好她。”季骞最近心情十分好,他让管家带他去库房看。看完后,他嘀咕道:“这最近咱们存下了这么多银钱?为何以前在西境没有?”管家笑道:“将军,你回到京中俸禄多了呗。”季骞不傻:“不对啊,本将军的俸禄没比以前高多少,再说,洛阳物价贵着呢。”他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如今能攒到钱,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陛下赏过他们钱。二是因为咳,如今女儿归陛下养,他的支出少了许多。以前在西境时,季蕴有自己的别院,里面按她的喜好布置。她爱骑马,光是大宛汗血宝马就有三匹。至于教授她武艺和诗书的师父,长年累月更是花费不少。可以说季府的钱,七成都花在季蕴身上了。季骞扪心自问,别说在西境,就是在洛阳,也没几个像他这样养女儿的。所以当年燕王求季蕴做王妃时,他一点也不觉得高攀,倒觉得便宜了燕王。管家随侍他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嘿嘿,我说将军,便是将钱全花在娘娘身上,都值得。”他想,亏得娘娘是这般砸钱养出来的,才能被陛下如此宠爱。如今娘娘有了身孕,她的孩子就是明日的太子,后日的皇帝,这多划算啊。季骞赞同:“可不是嘛,昀之和琅之都是男孩,他们哪及蕴儿乖巧可爱,粗糙些也无碍。”他希望女儿一生平安,当年便想给女儿取名叫季安安,不过被夫人否决。夫人说:蕴,意为藏也,含也,有聚积之意,无论大名小名,都叫季蕴。季蕴在长乐宫安心养胎,奚望与杜医官三日来给她来诊一次脉。聂弗陵嘱咐过他们,皇后这胎不能出任何差池。两人都是知深浅的,对此丝毫不敢怠慢,好在季蕴身体好,胎儿也健康,也没让他们太劳心。季蕴本想召湘王妃来长乐宫,毕竟她生养过几个孩子,可向她讨教经验。但又转念一想,聂弗陵好像不太:()醋精皇后的心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