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开关被一只纤长的手用力关掉,耳旁的嘈杂尽数消失。
五月朝宫紧闭双眼,压出滚进眼眶中的潮湿,默数三声后,终是在一片冰凉里放开了呼吸。
“——”
分明没被触碰到一丝一毫,可咒灵死前的挣扎却将旧伤轻易挖开,让他如今以这样的姿态站在这里。
是咒灵太强了吗?
不。
五月朝宫心知肚明。与咒灵强度无关,尽管从没遇到过拥有这样能力的咒灵,可即便是特级,他也有的是办法将之‘无害化’处。
毕竟无论是散发负面情绪的人类,还是从其中诞生的咒灵,身上都会有欲望的倒影。
而这里还是他的原生世界,凡是有欲望者,最终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所以跟咒灵没有关系。
——是他还走不出过去。
关掉水源的浴室墙壁冷得像冬日的铁,五月朝宫就这么站在中间,待到呼吸平静,这才抬手摸上左肩,转向身后的圆镜。
赤脚踩在水中的拍击声停住,视线上移。
横贯肩胛骨与脊柱的相接处,狰狞盘虬的疤痕上重新覆盖了几道红痕,在白皙皮肤上尤为刺眼。
那是今天被苏格兰抓过的位置。
知道苏格兰不是有意的,何况伤口早已愈合多年,五月朝宫倒没有迁怒的念头。
不如说想到那抹蓝,他心情甚至还好了些。
苏格兰,他在关心自己。
在察觉到自己心情不是很好后,猫眼男人就连阴阳怪气都少了很多,虽然不是真的不呛他了。
可即使这份关心尖锐,那也是关心。
擦去镜面上氤氲的雾气,黑发青年盯着镜中人半晌,忽地绽开一抹笑意。
不可否认,自己最初接近苏格兰的目的只是为了一顿美味,一个符号,一次证明,但苏格兰确实给了他很多惊喜。
纯净的欲望,果决又聪明,数次打破他的暗示坚持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