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热切地贴过来,直至近到睫毛刺入黏膜——
随后“砰”的一声,子弹便击碎了经的头颅,冲击力大到五月朝宫都能感受到空气在颤动。
浓稠的艳色顷刻浇了青年小半张脸。
尖叫声响彻云霄,人群慌忙避闪,将四周抽为真空带。
五月朝宫垂下头,看着每天换洗时都很干净的衬衫上全都是血,像是被吓住般,他缓缓探出舌尖。
唇边的血已经凉透了。
劣质的血液和凝固的欲望并不美味,甚至味同嚼蜡。
于是他抬首望向天空,再从余光里寻找那处天台小角。
血液顺着睫毛蜿蜒滴落,和几缕未曾束起的碎发一起,在路人眼中,彻底遮盖了他看向天台的视线。
而远在那对金色的倒影里,诸伏景光呼吸都暂停了好长时间。
直至氧气稀薄,心脏绞痛刺激得眼前一阵阵发晕,他这才记起——
自己竟是忘记了呼吸。
反应过来后,猫眼青年深吸一口气,压低兜帽,迅速撤离到天台更深处,没有将衣角露出天台一星半点。
而后诸伏景光便去拆被他薅过来的狙击枪。
可重复千百次的肌肉记忆却像被删除干净,一直到同一个零件被他来回扳过几圈都没能卸下,他才恍然明白过来。
并非记忆出了问题,而是他的手在抖。
打入组织内部,成为卧底之后,在杀死第一个人时都未曾被允许颤抖的指尖,在抖。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
……椰奶酒。
五月朝宫。
他知不知道,只要自己稍微往左偏一下,他的脑袋就会像那个酒店经一样瞬间开花?
拆下最后一个零件,诸伏景光狠狠压下舌根处蔓延的苦涩连同心中怒火,迅速往楼下跑去,传出耳麦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做完笔录后,在原来的公园汇合。”
这里离警视厅不算远,就算出警再慢,十分钟后也该到了。现场目击的人也不少,椰奶酒的笔录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