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无意识的扬了一下手,他的右手飞快地在奚斐然的巧克力酱上略过。
无色无味的粉末瞬间落入巧克力酱中,消失不见了。
奚斐然捡起地上的工具直起腰,对着不远处的烘焙老师招了招手:“老师,我们这里需要换一套工具。”
他话音刚落,忽的听到一旁的男生站了起来。
董雨泽解下围裙,奚斐然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你不继续做了?”
“嗯,家里还有点事,我下次再来。”他看上去很着急,甚至没有和奚斐然对视,去前台交了钱,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学长。
奚斐然摇了摇头。
碗里的巧克力液已经搅拌好了,看起来色泽和润度都不错。
奚斐然欣慰不已,反复操作多次终于达到了接近完美的程度,这下给滕时的巧克力做出来应该色香味俱全了。
奚斐然心满意足,决定以这碗作为最终成品的原材料,端起碗倒入了模具里。
董雨泽一路狂奔冲出烘焙教室,一直跑到两条街外的小巷子里,才狼狈喘息着靠在了潮湿阴冷的墙壁上。
角落里有一只老鼠窜过,冬天的崇景气温低的时候能到零下,那老鼠钻到垃圾堆中,鼻尖松动,猥琐的小绿豆眼努力在垃圾中寻找着腐烂的食物。
在崇景这种现代化大都市中,能出现老鼠也算是新鲜事。
董雨泽的胸口剧烈起伏,厌恶地看着那老鼠,觉得自己就和他一样,在光鲜亮丽的城市中卑微地苟活着,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勉强维持着生存。
丁零零!
手机的声音吓得董雨泽一哆嗦,他的心脏狂跳,手指颤抖的接起来:“喂?”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对面传来慵懒的声音。
“办妥了,”董雨泽的声音有点艰涩,“全部放进去了。”
对面的人似乎笑了一声,听起来心情非常好:“乖。”
“那药对人的生命没有危险对不对!”董雨泽忽的神经质的抓住话筒,几乎声嘶力竭,“你向我保证!”
“你是什么东西,我需要向你保证?”
电话那头冷笑的声音让董雨泽浑身像是冻住了一样,他恍然惊醒,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他拿钱办事,只是这人的一条狗。
然而下一秒那人又笑起来:“别怕,我怎么舍得让他死呢,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呢。”
董雨泽:“那药……”
“只是对他之前行为的小小惩罚而已,瞧把你担心的。钱我已经打到你账户了,看看。”
董雨泽颤抖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就看到来了一条短信,余额里多了十万块钱。
“你老爸贪污那么多公款,本来是要判死刑的吧,好不容易请了个好律师判了个无期,但该还该罚的钱却一分都少不了。董学霸,下学期的学费就要交了,这些日子从我这里赚的钱够凑了吧,你难道不是该感谢我才对?”
董雨泽痛苦地闭上眼睛,之前自己被欺凌时,滕时还阻止过,他只觉得自己的良知已经被撕扯成了碎片,明明本该早就麻木,却还是疼得钻心。
“你到底和滕时有什么过节?”董雨泽沙哑开口。
“我和滕时之间,怎么会有过节这种东西,”蒋洲成暧昧中带着阴鸷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我那么喜欢他,这是爱呀。”
***
滕家的主宅,主卧。
一只染着红色指甲的女人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千娇百媚地抚上了男人的胸口:“老爷。”
滕仲云躺在枕头上闭目养神,没有会林琬宜的动作。
然而林琬宜的心情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格外的愉悦。
因为以往这种时候,滕仲云根本不会多待一秒,办完事就会立刻离开,而今天他竟然一直躺在自己身边待到现在。
林琬宜心花怒放,感觉自己被接回来有了名分之后,确实是不一样了。
以前她对滕仲云又恐惧又不敢僭越,她现在是滕家的女主人,滕仲云的正牌妻子,滕仲云就该为她而停留。
“老爷你也太厉害了,累的我腰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