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来,沉寂了一夜的北城又开始车水马龙起来,节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大家还是马不停蹄。
小金河旁的跑道上,一位身材高挑穿着跑步服的女子迎着阳光跑来,脖颈上围着一个毛巾,额头布满汗水,看着已经跑了很久的样子。
手机响起,女子停下脚步喘了两口气接起:“喂。”
嗓音低沉。
“有松,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能来下总部吗?我们把几个点再过一下。”听筒里传来秦玉笛的声音。
“明天吧。”
“好……吧。”
鹿有松挂断电话,擦了把汗,继续跑。细窄的腰身,纤薄的背部,来回跳跃着,充满了动感和韵律。
“你说这鹿有松怎么回事?马上要上任集团副总裁了,半个月了,连面都不露,这,我还得求着她!”秦石董事长办公室里,秦玉笛气得把手机摔了。
“放心,鹿总是有分寸的人,肯定是有事。”助理冯齐劝慰秦玉笛。
秦玉笛没被安慰到,抱臂气得跺了下脚。
吃过午饭,办公室的同事们都摩拳擦掌准备放假了,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心情像浪花一样翻腾,大后天就是除夕了,又放假又团圆,谁不期待呢。
几家欢乐几家愁。
林幼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树木光秃秃地站在那里忍受着严冬寒冷的侵袭,裹紧大衣缩着头的人们形色匆匆,万里荒寒,连带心情更加伤感。
有人敲门,林幼娴转过头,看到了那张印在心底的脸庞,一周未见,鹿有松又清减了许多,似乎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鹿有松立领衬衣外还搭了条鲜艳的丝巾,飘过胸前,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项链就垂在锁骨间。
衬衫,丝巾,项链,外面叠穿了黑色西服,很有质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架上,显得鹿有松更单薄了。
看到这,林幼娴情绪突然开始翻滚,她控制不住,掩饰般赶紧侧头。
“明天放假了。”鹿有松说了一句废话。
林幼娴没有回答。
“我……”鹿有松进来后站到了玻璃窗前,背对着林幼娴,看向窗外。
“好好过春节。”许久,鹿有松开口,并没有转过身,垂在腰间的手握成了拳,身子微微发抖。
林幼娴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脆弱,虽然背对着鹿有松,感觉她在身边,还是没克制住,眼泪流了下来。
“不许哭,我不要你哭,看到你哭我就难受。你一定要好好的。”鹿有松说完转过了身看向林幼娴,想去拥抱,手扬在半空,终究是顿住了,慢慢也红了眼眶,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林幼娴站在原地捂住了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到手背上。
她知道鹿有松不想结束,她也不想结束,可这样的感情除了结束,还能有什么结局呢。
每当面对妈妈,她的心就更加绝望。有些爱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人世间的遗憾,有些是注定的。
晚饭后,林幼娴告诉林妈妈,春节一过她就去日本旅行一趟,大概一周。
“和你那位朋友一起吗?”林妈妈近半个月一是遇到失散多年的女儿心智受到了冲击,二是看小女儿也不在状态,就没再追问她和那位朋友的事。
“不是。”林幼娴想起“那位朋友”心就像被扎了一样痛。
“你们闹矛盾了?”林妈妈心里焦急,怎么今年这么多事情。
矛盾?林幼娴苦笑,如果是矛盾该多好啊,起码还有能解决的可能。
“妈,你不要问那么多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林幼娴近段时间都有意回避着妈妈,她每次面对妈妈,就有一种直达心底的绝望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