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猛然传来的响动,仿佛一根由上而下,延伸出来的救命稻草。
谢景云听到了。
一时也顾不得来人是谁,便慌不择路的朝着那声音的源头跑去。
“谢先生”
将要跌落的身体被人稳稳托住。
谢景云抬头,当泪水浸润整个脸颊,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刚刚自己哭的是那么的厉害。
“墙角有传呼铃,您不用跑的谢先生。”
然而已经陷入慌张情绪,完全对周围环境失去判别能力的谢景云,闻言也只是摇摇头,嗓子都哭哑了:“我害怕…我害怕…”。
他反手握住眼前“医护人员”的手:-“别离开…求求你…真的别离开我…”
“……”
不知过了多久。
谢景云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并且还是无止境的沉默。
他将脑袋伏于膝上,整个人呈蜷缩的姿势蹲在墙角:“所以下一项检查是什么?”
既然不是常规检查,那今天的检查列单里就一定包含着一些特殊项目。
谢景云松开了面前“医护人员”的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的掌心是那么的宽厚,那么的温暖,以至于他在做出松开这个动作时,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依恋和无法抑制的痛苦。
“下一项,是有关向导精神力的检查,我是负责你这次项目检测的主治医师,下面我将再次帮您脱掉身上的衣物,希望能够得到你的配合。”
谢景云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自己以全裸的姿态站在众人面前。
或许在他们看来,一个盲人就不应该具备羞耻心。
而正当他像往常一样,微微俯下身去,准备将自己的脑袋伸进对面电路精密的金属管里。
“青年医师”却在这时冷不丁地摁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
大概谢景云真是有点累了,他居然感觉到身旁人摁住他的手正隐隐约约的在颤抖。
“没事,这次用手就可以。”
无论是向导还是哨兵,脖颈贴近头皮的位置都有一个小小的,可以连接其精神力的u型端口。
这是被人为刻意开凿出来的,一般这种手术,在婴儿出生时便已进行,并且在同样选择下,机器检测会比人工检测要简单,数据也会更精准。
因此,他听到对方说“用手就可以时”,谢景云的脸上倒是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最近睡眠怎么样?”
“有梦,但大多时候只要醒过一次就不会再继续了。”
“睡眠时间通常持续几个小时”
“三个?有时没有人惊扰的情况下也能多睡四十多分钟。”
“你的身量很小,平时应该注意一下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