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沫摇头,回首继续盯着纸上所写的文字。
而后姚太后给她下的茶毒,因为皇帝的搅和,她没有中毒,身上却多了一个心疾。
心疾,心疾……
那只木簪子!
从袖子中掏出,花瓣儿已经少了两个,只剩最后两瓣儿顽强的在木簪上舒展。
一次是当初被强制清掉记忆,那时候字幕所说的矫正和修复;一次则是在山洞当中,那时候她被裴瑜推下坑洞,霍咎救起她后,一股无力感笼罩了她,第二瓣就是在那个时候碎掉。
木簪在她突发“心疾”之时,可以缓解疼痛,那宫女说是陛下而时所刻。
转头询问:“陛下,这个眼熟吗?”
霍咎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落在木簪上的视线像是羽毛般轻盈,他不在意。
“儿时闲时所刻,如今落到你的手上了。”
裴沫的手一顿,收回了木簪子,她不打算现在就将这木簪子的奇特之处说出来,她很小就知道,人活着要有底牌。
从小到大,她所得到的一切珍贵,无论什么,对于裴沫来说和食物差不多,没有能力护住的,被夺走才是结局,要么藏住,要么一次性全部都吃下去。
茶毒之后便是林小将军——林贺,根据那些字幕所说,林贺原先是会向裴瑜借银两,而后被裴瑜温婉的性格逐渐打动,最后为了裴瑜,不惜带着林家军反了。
这里暂时不用担心,林将军健在,林贺若是要反,估计双腿不保。
接下来就是那些字幕频频提起的成亲婚配。
程炝是裴家安排的,她会在春末与其成亲,冬末惨死街头,结束短暂一生。
裴沫看着,最后四个字仿佛嘲笑。
“冬末惨死。”
霍咎靠近,瞧着她纸上所写的内容。
女孩衣群单薄,冬日的风从窗缝里溜进来,铺在地上勾着她的裙角摇晃。
身后之人靠得近了,反而不觉得冷,还有些燥热,裴沫手中的笔悬在“死”字上空。
看不惯般,身后的少年轻啧出声,俯身靠得更近,伸手握上女孩发凉的手背。
霍咎带着她的手,将那“死”字狠狠地划好一道,随后握着她的手,在旁写上字。
“生。”
新生。
写完后放开手,感受着手背上逐渐散在空气中的热意,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年帝王,霍咎扬眉,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能力,“朕是天下之主,朕要其死便死,要你生你便生。”
“陛下愿意生么?”
“嗯?”霍咎不解地看来。
良久,他才发觉她的意思是什么,皇城中的女子无不是檀口难开的,像她这样直白调戏的,还是第一个。
“胆子大了不少啊。”他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他在皇城,虽然没有覆着另外的相貌,但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覆上了,与此刻真心的情绪不同,皇城里的,或者说皇宫中的霍咎,是那个沉稳的、内敛的、琢磨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