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司寒还是好奇地问道:“少爷身子不是一直都不好吗,王爷竟也舍得让他去习武?”
阿竹一听就知道司寒误会了,觉得习武这事是宋归年自己的想法,随即反驳道:“哪能啊,这事就是王爷亲自下令让少爷习武的。大夫说了,习武于少爷的身子大有裨益。”
这可真是奇了,司寒翻看过宋归年的脉案,知道他的情况是断断不能有剧烈的活动,虽说可能习武之后看起来气色好了那么些许,但是内里只会是越练越差。
又想到宋归年平日里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保不齐这双腿就是为着这事才无力行走的。
算了,多思无益。自己只要负责将宋归年治好便是,旁的事情,虽说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怪异感,但也着实不该再刨根问底。
不过阿竹这话倒是提醒了司寒,要想治好宋归年,他的腿疾也是一个大麻烦。长期没有行走,若是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怕是要费一番功夫。
傍晚回到房中,司寒取出九针在桌案上一一排开。
宋归年的腿疾本是因气血不畅,经络不通所致。针灸对于这样的症状再合适不过。
思及此,司寒想着过几日再去为宋归年针灸试试,只是想到他那矫情的样子,不知到时候会不会又嚷嚷着疼让自己换法子。
不知怎么的,午间她和宋归年的那点暧昧接触的画面竟在她脑海里再度重演,怎么甩都甩不开,惹得司寒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直直地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这几日王府中倒是难得的太平,她和宋归年也一直相安无事。
除了这位少爷偶尔还是一边说着药苦,一边含着蜜饯,倒也没发什么脾气。眼见着这一副副汤药下去,脸色也是红润起来,人也渐渐有了精神气。
阿竹高兴的就差给司寒磕头道谢。
司寒接过宋归年喝完的药碗,却没像之前那样直接离开,而是将碗搁在桌上。又转身回来。
宋归年一双凤眸微挑,狐疑地打量着她,“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司寒嘴角又染上了一点浅淡的笑意,和那日端来汤药的表情一般无二。
宋归年心下顿时警铃大作,直觉这为司大夫又有什么手段来折腾他。
故而眉头紧蹙,警惕地问道:“你做什么?”
司寒将九针在床榻边的小桌上依次排开,“不做什么,为你治病而已。”
下巴微微向宋归年双腿的方向抬了抬,“你还想不想站起来了。”
“针灸而已,放心,不疼的,”
随后宋归年就见司寒取出一根根比他手指还要长的针来。
司寒瞧着宋归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道:“听阿竹说你以前习武啊,舞刀弄枪的,怎么连这么小的一根针都怕。”
说着,拿起针在宋归年眼前晃悠两下,“这针只是堪比手指长短而已,要说针灸,还有比你整个人长的。”眼见宋归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司寒道:“要不我给你换那个试试?说不定疗效更好哦。”
“不必……你用这个就好。”
嘴上答应的好,但是宋归年的眼神还是不敢往司寒的手上瞟一下,他虽说习武。但因为身子不好,学的都是暗器一类。况且他自小在摄政王府里长大,虽说五岁之前吃了些苦头,但是那时候小,记不得事。五岁之后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一贯被养的娇气。怕疼也怕苦。是个一点委屈都不肯受的主。
但是司寒都这样说了,他倒是真怕这人回房里取出一根比他人还要高的针出来。
“行,那就用这个。”司寒爽快地应声,继而说道:“你是自己把裤子脱了还是我帮你?”
此言一出,宋归年一时诧然,浑身都是不自在。
不仅仅是因为男女大防,更是因为这双腿是他不愿意让旁人窥见的伤痛。身为一个男子,却近乎一个残废,长期无法行走的双腿瘦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