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满文新那张染着血星子的面孔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洒家自有办法。”
“你只管放心去做,反正你也没得选,不是吗?”
宋贤眼神凌厉,看得张祺腿脚发颤。他的确没得选,如今看来,签字是最保险的办法。他总不能置胞弟的性命于不顾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小人明白了,今晚的会议上,小人会签字的。”
“嗯。”宋贤点点头:“你下去吧。”
张祺作揖告辞:“是。”
他愁容满面的走了,宋贤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逼着满文新按了认罪书,他是国师,参悟一国命运,他的话老皇帝一定深信不疑。
只是不知道,她打算送给辉日长公主的这份投名状,是否能让她满意。
“干爹,您该喝药了。”
张浦敲了门,端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褐色热汤进来了。
她耸动鼻尖,有些嫌恶地皱眉“难闻,还是去卧房再喝吧。”
“哎。”
到了卧房,还未进门,宋贤就把他拦下来了,接着端起碗一仰头饮尽。
舌头顶了顶脸颊,酸苦的味道在口鼻中挥之不去。
张浦:“干爹,这儿还有点蜜饯。”
她瞥了一眼,抬抬手。
张浦心领神会,自觉把手伸回去了。
“我要小憩一会儿,用膳了再喊我。”
“是。”
不知道是不是热病没退的原因,她头昏脑胀,沾床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刚一睁开眼,就对上了赵玉成那张放大的脸。
“滚开!”她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张玉成“啊”的痛呼一声,捂着自己肿起来的半张脸,又羞又恼。
一泡眼泪含在眼睛里,滚来滚去。
他本来想趁她睡着了扒开她衣服再确认一遍,虽然、虽然确实很不道德,但是他也是出于无奈而已!
如果都是男子,那看一看怎么了?何必下此狠手!
他现在觉得自己半张脸都烧起来了,他这么英俊潇洒的一张脸,万一肿成猪头了以后娶不到媳妇儿怎么办……
可他又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是半个太监了,估计也不会有好人家会把女儿嫁给他了,以后说不定要打一辈子光棍儿呜呜呜。
越想越委屈,他扁着嘴有些负气地直起身子,把头低了下去,不让对方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宋贤揽紧了衣服,看着这小子满脸委屈的模样,暗自磨牙。
堂堂荣国公府,教出来的小公子就是这副下流模样,实在可气。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跪着!”
他自知理亏,不敢顶嘴。“哦”了一声,转身时手一抹眼泪,把泪珠子甩得到处都是。
宋贤避之不及,被甩了两滴在脸上,立刻嫌恶地拿帕子擦掉。
真是一刻也不省心!
临出门时,赵玉成才忍着哽咽,带着鼻音闷声道:“张公公让我进来喊您用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