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手里端着茶具要进正屋,正遇到炮仗一般从屋里出来的二姑娘,忙低头向后退了退,给一行人让出了路。
随后看到五姑娘,连忙出声请安。
敏烨闻言,看了一眼,便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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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敏烨陪着敏菲往院中走,走到那带有水榭的处风馆,敏菲瞥了瞥敏烨,两人便各找理由分开了。
而敏烨看着那处风馆,想了想,便带着下人去了行芷苑。
进屋的时候,钱氏正在翻看账册,直到跟前,才抬眼看向敏烨,“怎么这时候过来?”
“母亲昨天日给春熙院添了人手,但那院子才一进,哪里够住?是不是给大姐姐换个院子更好些?”
钱氏放下手中账册,“怎地提起这事?”
敏烨便将她陪敏菲去春熙院之事,说了一遍。
“姑娘,不是老奴为夫人开脱,但这事,还真怨不得夫人。”
一直随侍在旁的宋妈妈,提起一把汝窑的天青水壶给敏烨倒水,“那处风馆,是老爷让空下来,留作它用的,并非是夫人刻意针对大姑娘。”
敏烨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嬷嬷说的我信,但这个中细节哪里能时时跟人讲清,旁人看到的,便只是大房嫡出子女所居皆是二进的院子,而已经及笄的庶长女却偏居一个一进的小院子。
况且,那个小院子若是只住原来的主仆三人,也便罢了。但现在主子加上奴才,可是七个了,委实有些挤得慌。”
“母亲,现在是岁末,紧跟着就是岁日,各种人际往来,咱们这一房又是刚回京城,这事要是传出去,母亲仔细想想吧。”
虽然自己女儿替那死丫头说话,自己有些不舒服,便所言却是极对的。
钱氏语带犹豫,“可现下没几日便要进腊月了,腊月便要岁末祭礼,没用动土搬家的道理。
眼下唯一能住人的院子便是处风馆了。但那处风馆确是你父亲做主空出来的。”
“既是父亲做主,母亲自是不好直接做主的,母亲何妨去问问父亲呢?
毕竟父亲看中官声,若是大姐姐这事传出去,一个苛待庶女的名头,母亲跑不了,但要硬安父亲一个后宅不肃,也不是不行。”
钱氏有些怀疑地上下打量敏烨,“你怎么回事?你跟容敏近来关系很好吗?我怎么觉得自回京以来,你处处替容敏说话?”
敏烨愣了愣,有些尴尬的笑起来,“哪有?我这不是觉得家和万事兴嘛!现在又是父亲的关键时候,我自是要处处多考虑一些!”
虽然觉得奇怪,但钱氏也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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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熙院正屋里,容敏还在敏菲的负气离开中,没有回过神来。
冯婆婆将春杏支走,走到容敏跟前。
“姑娘这又是何必?”冯婆婆有些生气,“明明是可以把关系处好的,就不能说些客气话吗!”
容敏有些气弱地看向冯婆婆,“我这也没想到,这位二妹妹气性这般大啊!”
“二姑娘是三房嫡女,三房这几年又一直掌家,她自然是极受宠的,跟您又一直未有接触,本就不知道彼此性情。现在这么一闹,如何收场?
您这样随性待人,该如何讨人家喜欢?”
“我根本没打算讨人家喜欢!我知道嫡庶之别,我也知道我是个庶女,没有她们嫡女尊贵,但是我就偏安一隅,旁人别来打扰我,还不行吗?
又不是我去上门找事儿的?明明就是她们主动到我院子里来的!”
容敏一下子强硬起来,言语又快又厉,这样子让冯婆婆觉得异常陌生。
静默两息,
“姑娘,您跟老婆子说实话!您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