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剂?”刘明义疑惑。
卫斓缓缓道来:“简而言之,便是给病人一粒糖,告诉他这是治病的药,病人信以为真,吃了后觉得病痛好了很多。其实不是糖的作用,而是病人自身的信念治疗了自己。”
刘明义闻言,笑意更浓,如春日暖阳,“你的比喻通俗易懂,确有道理。不过,我亦非每每施符,若条件允许,还是以药治疗更为实在。”
说着,他们回到了家中,刘父教书的私塾包饭,因此家中的晚餐只需做两人份即可。
刘明义问:“卫姑娘,你的厨艺如何?”
卫斓毫不迟疑,斩钉截铁道:“不会!”
刘明义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就是我的小助手了。”
厨房里,刘明义像个指挥官,一会儿指派卫斓往灶里添柴,一会儿又命令她去水缸舀水,再不然就是去菜园里摘葱和辣椒。总之绝不让她有片刻闲暇。而他自己,却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切着菜,准备着食材,悠然自得。
卫斓被他指使得团团转,终于忍不住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你到底会不会做饭?不会的话让我来!”
刘明义故作惊讶:“你不是说你不会下厨吗?”
卫斓哼了一声,决定不再理会他的调侃,认命地继续添柴。她这辈子还没烧过柴,脸凑到炉子口,不一会儿就被烟熏得黑乎乎的,比之前更黑了。
刘明义瞥见她的窘样,忍不住大笑出声,那笑声爽朗而富有感染力:“哈哈哈哈!”
在这鸡飞狗跳的厨房里,经过一番折腾,刘明义终于做完了晚餐。桌上摆着中午剩下的两张烙饼,半锅香气四溢的野鸡汤,一盘腌萝卜,还有一盘新鲜采摘的水煮野菜。
卫斓看着这几盘菜,忧心忡忡。
根据《居民膳食指南》,她在这里根本摄入不了足够的营养物质。没有牛奶,补充不了钙,老了就会得骨质疏松,摔一跤就死了;没有足够的肉,补充不了蛋白质,身体素质就会变差,要是得了肺结核,就只有等死了。
所以当务之急,搞钱才是王道啊!
卫斓跟随着刘明义忙碌了一整天,她带着一丝期待问道:“明义哥,今日我们辛苦奔波,你挣了多少钱?”
刘明义淡淡一笑,回答道:“三钱。”
卫斓疑惑道:“这怎么可能?上午为唐二小姐看病已是三钱,下午你诊治了那么多人,难道没收钱?”
刘明义轻轻点头,神色平静。
“这怎么行?”
刘明义说:“闾里坊的百姓拿不出钱来付诊金。”
“你医术高明,声名远播,”卫斓试图劝说,“为何不多看几个那些能够支付你应得报酬的人呢?”
刘明义耐心解释:“若我多看了几位富人,便会少看几位穷人。富人家不缺郎中,即便我不去,也有他人趋之若鹜。但那些贫穷人家,若我不去,他们便真的无医可求了。”
“可是你的时间宝贵,”卫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你怎能就这样无偿地付出,不顾自己的生活所需?”
“卫姑娘,”刘明义愠怒,“你是否对我们家生活有所不满?我们虽不富裕,但至少能够遮风挡雨,衣物尚且温暖,食物刚好果腹。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饿死鬼,又有多少冻死骨?”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个世界不公的无奈和对医者仁心的坚守。
卫斓沉默了,她来自一个医生不会因为抢救生命而先管你要钱的现代世界。就像白天她抢救的那个小孩,为了救人性命,不收钱也无妨。可是周围性面瘫治不好又不会危及性命。
刘明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他软化了声音:“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卫斓另想了一个办法,提议道:“我们在城内开个医馆怎么样?这样你就不用满城跑了,效率能提高不少。今天咱们城南城北地跑,腿都快断了,效率太低了。”
刘明义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卫姑娘,你这话倒是说得轻巧,可我这囊中羞涩,实难与您的言辞一般轻飘飘。”
卫斓的兴致不减,追问道:“那得多少银子?”
刘明义道:“若要典个门面,少说亦需十两银子;若欲购得一处普通地段门面,非得二十两不可。”
卫斓继续问:“那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银子?”
刘明义耸了耸肩,脸上挂着一抹自嘲的笑容,坦白道:“实不相瞒,我并无余银。”
卫斓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你竟然不存钱?”
刘明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低声道:“每日进项与开销相抵,故而囊中羞涩,仅留些碎银以备不时之需。”
卫斓的梦想似乎在这一刻破灭了,她感到有些沮丧。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像个赤脚医生一样,天天奔波于各家各户,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她心里清楚,必须尽快赚到10两银子。没有自己的基地,她怎么实现自己的宏伟蓝图?她需要一个起点,一个能够让她施展才华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