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姝这么一叫唤,李玄玄只觉头疼得愈加厉害,她不耐烦地向雀儿问道:“为何萧姝会出现在含凉殿?”
雀儿小声回答:“太上皇听说您在萧府得了许多手帕交的事很是高兴,连夜派人将她们都接到含凉殿,一是为了陪您寻个乐子,二也是正好过几日参加您的及笄礼。”
这不赶巧了,什么倒霉事都能让自己碰上。
她迈开裙裾正想离开将手清理干净,萧姝又挡在她面前。
“长公主您不能走。”
李玄玄扬起眉,这是她第二次挡自己的路。
“萧七,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李玄玄对自己的称呼已由七娘改为了萧七,萧姝自知她定是恼得厉害,但她并不怕她,仍振振有词道:“若您真是凶手,那我们这些姐妹岂不也有性命之忧,所以事情没弄明白前,您不能离开!”
李玄玄本想抬手将血全糊她脸上,但她一抬眼,映入眼帘的都是一张张惧怕的脸,这一张张脸背后都代表着一个个公卿贵族的世家。
世家是江山的基石,是维护皇权的纽带,这是她自小以来受到的教导。她自以为离宫这么多年,在外离经叛道的事也未少做,可只要踏入皇城,就能感受到这种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地稳扎在心中,无不限制着她的一言一行。
李玄玄心中付之一哂,她闭了闭眼,回身坐在殿内的一张圈椅上。
萧姝见她无话可说,气焰更甚,对围在一旁的给使喝令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通知太上皇这里发生的事!”
小给使听后不敢轻举妄动,而是不知所措地看向李玄玄。
李玄玄一脸无谓道:“就按她说的去做吧。”
雀儿唤人打来了一盆水,铜盆端来后,她便跪在李玄玄身侧为她浣洗双手。
“萧娘子实在太过分了。”雀儿一面为她擦手,一面愤愤不平道:“她凭什么在这儿发号施令,这里可是您的寝殿,您好心让她来观礼,她却在这巴不得看您的笑话!”
李玄玄微垂着眼盯着地面,嘲弄道:“世家的友谊便是这样。”
“长公主,您不想想办法吗?就这样由着她来,若太上皇因此而震怒······”
“无妨。”
一只手洗净,李玄玄立刻用那只手支着额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萧七目光短浅,只顾竖自己威风,却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她是什么身份。”
“阿耶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下定论,我现下的确是不方便处理这件事,他会处理好的。”
雀儿这才放下心,又唤人取来香膏,细细涂在李玄玄手上。
在场的贵女们这一下也分为两个派别。
一队顾不得惧怕殿内横躺着的那具尸体,咬牙进了殿,围在李玄玄身边软言宽慰着。
一队仍旧躲在萧姝身后,惶恐地看着殿内的情形,只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己。
不多时,那位出去通报的小给使匆匆返回,身后还领着一人。
远远见到那人,萧姝眼眸一亮,对李玄玄更是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