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而过,她读完一封,他递来一封,来到夜半子时。
而她也终于读完了最后一封信,声音变得疲惫不已。
“读完了。”她提醒他,早知道她就不写这么多了,累的都是她。
“坐过来。”他声音低哑。
江令薇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绕到他身前。
刚一坐下,腰肢就被他的大手揽住,他冷白的面颊染着一抹红,像天边的朝霞,艳丽无双,衬得他容色更甚。
她下意识地往后靠,但身后是床角,退无可退。他瑞凤眼微眯,里面潋滟着情动的光晕。
“很晚了……”在他直勾勾地注视下,她终于还是咽下了拒绝的话,“好吧,你要做那就——”
“来”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骤然堵住了唇。多日未见的思念与后怕的想法全部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她。
江令薇倒在锦被里,裴渡舟用手枕着她的后脑勺,让彼此间的距离更近,密不可分。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微甜的雪莲花气味争先抢后地涌入她的嘴里,一寸寸侵入她的唇舌。
“薇薇……”
“嗯……”
他一声声地唤着她,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驱散心底的不安,而她似乎也感应到了,不厌其烦地回应。
……
一刻钟倏忽而过,他的力道很大,仿佛要把她生吃了般,最后在她快要窒息时,终于停下了攻城略地亲吻。他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彼此的喘息声交错在一起,她慢慢地平复着呼吸,眼角因过于激烈而沾上了几滴泪水。他轻柔地拭去,将锦被盖在她身上,紧紧地抱着她,“睡吧。”
“你累了吗?”她轻轻抚摸他的胸膛。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但他罕见地没跟她计较,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不是你一回来就喊累,以为我要干什么,就这么想吃了我不成?”
江令薇感受着属于他□□的热度,难得语无伦次:“那……我,你……”
他胸膛微微颤动,戏谑道:“怎么变结巴了?”
“……你真的能睡着吗?我也不是个木头,你让我不上不下的,不舒服。”她咳嗽了一声,随即坦荡地回答。
“明天还要上朝,你该睡了。”他伸手轻抚着她的发丝,如同在哄不想睡的小孩一样,语气温柔下来,“姑且忍一忍,今天也没命人熬药,会有风险的,我们现在不太适合要孩子。”
“所以你之前根本没想做?我回来晚了,你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江令薇睁大眼睛,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但是,你确定不是在惩罚你自己?你不难受吗?”
至于熬药,是他每晚行房前都会喝的药,为了以防有孩子。
“我喜欢这种难受。”他抬手抚上她的眼睛,强制性的让她闭眼。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刮过他的大手,随即被他捂得紧了几分,“好吧。”
她也只能努力说服自己三月未见,他多了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怪癖。
他的怀里很暖和,她往里缩了缩,身体的躁动在说话间也缓缓平复下去,之前吃的药丸效果早过了,疲累转瞬间就涌上大脑,她靠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
裴渡舟身躯滚烫,没有得到疏解的欲望像潮水似的冲击着他的身体,但他恍然不觉,神色一派淡然,若不是面颊上的绯红,倒真像无欲无求的入世神祇。
他没说慌,他确实喜欢这种难受,又或者说,是想要铭记这种感受。
比起得知她差点要死时的难受,这种因欲望产生的难受实在算不得什么。至少,他现在触手可及她的温度,鲜活又真实,再也不用像那几天一样,看着满室属于她的物件枯坐到天明。
……
夜晚的风很寒凉,汤池里的水也早冷了,一道欣长的身影站在池里,慢慢地用冷水浸泡身体。
在左侧方的紫檀木博古柜上,摆放着一个青玉盒,方方正正,看不出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过,从打开的空隙里,能够窥见里面有一个椭圆的小瓷盒,瓷盒也已经扭开,装着雪白的细粉。
是用来上妆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