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多谢阿姊……”秦淳连忙婉拒。
“没事的!皎皎不咬人,她的头呀,摸起来可舒服了呢,你试试嘛!”崔缨热情地将白兔塞进了秦淳的怀里。可秦淳却像是触电似的,赶忙把皎皎扔给了曹节,她侧过身,轻轻拂了拂衣袖,面露不悦。
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礼,崔缨只好敛起了笑意。
曹节倒毫不畏惧地将皎皎高高举起,高兴得合不拢嘴:“阿姊,皎皎好漂亮啊!你看这一身白毛,比植哥哥白马的鬃毛还要柔顺呢!”
秦淳不以为然:“兔儿跳脱,遍惹尘埃,且一身绒毛,掉得满地都是,还有那双眼睛,像得了红眼病似的,夜里看着委实瘆人。淳儿真想不明白,阿姊如何能忍受与此物共居一室呢?”
崔缨连连摆手微笑:“不会的,兔子又不是人,哪能得红眼病呢?我呀,偏就喜欢白兔那双眼睛,红色很好,是流血牺牲,更是热烈与希望。”
“可是……”秦淳浅浅笑,顿了顿,“兔儿柔顺,向来都只是猎人们的刀下美味呀。”
只见秦淳泰然自若地踱步走起,观赏着崔缨书架上的竹简,还用小手拨动了其中一根书绳。
“我阿兄常用兔儿训我,教我不要学它。说兔儿痛时只会忍着不出声,即便折骨,被箭矢当胸刺穿,被汤水所沃身,叫声也是极小的。我也曾在书中读过,相传先人根据关在笼子里的‘兔’,便创造出了‘冤’字。阿姊你说,这兔儿生来便是被冤枉的小兽,如何能在身边养得长久呢?再说了,生性软弱逆来顺受,不如不养。”
听秦淳笑着说完,崔缨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而小曹节什么也听不懂,兀自在榻沿欢喜地逗皎皎玩。
一旁的曹丕倒兴致盎然地走过来,鼓起了掌:“区区一只兔子,都被淳儿你说出这般多些道理来,哈哈哈,崔妹妹,看来今后这府中,你和淳儿可有的聊了!”
崔缨笑着耸了耸肩,正要说些什么客套的话,曹节突然抱着皎皎插入了他们三人中央。
“嘿嘿,崔姊姊!节儿对皎皎一见如故,以后我可以每天都来阿姊这儿逗她玩嘛?节儿下次,要给皎皎带后厨最大的一棵青菜!”
“当然可以啦!”崔缨摸了摸曹节的笑脸,宠溺道,“阿姊对你们也是一见如故呢!”
“嘻嘻。”
“你啊你个小疯兔,这下找到同伴了吧。”曹丕笑。
小曹节鼓起腮帮子,把头昂得高高的:“唔……二哥!节儿才不是疯兔呢!节儿……是像皎皎一样的可爱可亲的小兔哦。”
说着曹节便举着皎皎与曹丕亲昵起来,房内快活的空气顿时又多了许多。
“好了好了,”曹丕打起暂停手势,认真道,“时候不早了,二哥今日来,正是要带你们姊妹三人出府去玩的,若耽搁了时辰,母亲便不让出去了。”
崔缨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此话当真?二哥!你真是来带缨儿出府的吗?”
“当然啦,好妹妹,你忘了,二哥答应过的,会带你去这邺城最繁华的市街游玩的!”
“好耶!二哥最好啦!二哥对我们最好啦!”崔缨开心歪头将圆脸像花儿一样捧起,跟小曹节一起拉着手,又疯又跳。
曹丕笑着用手指着她俩,说不出话。
这时,房外突然传来一句:
“好啊!二哥竟要将我这个亲弟撂在一旁,只同旁人交好呢!”
小曹节笑着呼唤:“植哥哥!”
众人皆笑着回头,只见曹植风一般吹至人前,他温柔地摸了摸曹节的脑袋,扭头灿烂地笑问:“适才我在门口可都听见了哈。东西中三市,你们准备去哪儿呢?”
“谁说要带你一起了呢?”曹丕坏笑。
“二哥!”曹植撇嘴不乐,“往日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你可从未落过我,今日这是何故?”
“哎,我这不是怕耽误你看书,这才不没找你嘛。不过话说回来,植弟,你可别忘了哈,父亲临走前,可特意交代过你要作的赋文,是比别的兄弟要多几篇的,到时候可别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