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劳烦你明日悄悄出府去,拿一封信给阿虫,让他送到林府,亲自交到我外祖母手上。”
吴妈妈怔了怔,她还以为按姑娘的心性,是不会再在林府身上寄托什么希望了呢,毕竟来国公府都好几日的时间,却都不见她想要联系林府的意思,
“……是,姑娘,婆子明日便把信送到阿虫手里。”
“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吴妈妈谨慎地把信收入怀中,“是,婆子知道。”
吴锦婳又给吴妈妈拣了一筷子菜,“咱们吃饭。”
吴妈妈看着她家姑娘,笑得很和蔼可亲,“好,姑娘也要多吃些才是。”
只是话音刚落,门外却响起了丫鬟有些颤抖着的声音,“姑娘,外院的王妈妈来了,说……是给你请安。”
吴锦婳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与吴妈妈相视一眼,“快快有请!”
俩人赶紧起身,吴妈妈忙收拾着桌几上的饭菜,王妈妈便在此刻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捧着各式提盒的丫鬟,以及抬着几个黄花梨插门式抬盒大方扛箱的婆子们。
王妈妈看着桌上未收拾完的饭菜,愣了愣,“姑娘,可是奴婢们扰您用饭了?”
“并没有,妈妈不用多心,妈妈快请坐,”然后又赶紧让清音上茶。
王妈妈恭敬地答道:“姑娘客气了,且不忙,奴婢们今日过来是奉令前来,这个芦山居久未有人住,因主子得知姑娘搬来了这院子,便吩咐奴婢来为姑娘填些家具。”
吴锦婳又看了一眼王妈妈身后的丫鬟婆子们,“王妈妈见谅,锦婳刚来国公府不久,并不是很了解,妈妈所说的主子可是……国公爷?”
王妈妈拘谨地笑了一笑,“姑娘通透。”随后便让身后的丫鬟婆子们打开了提盒和扛箱,“若姑娘同意,不如让奴婢们帮姑娘布置一二?”
待吴锦婳点头首肯了,王妈妈便吩咐着众人行动起来。
正堂正厅条案下设了一张黄花梨卷草纹展腿圆桌,并几张绣凳,一般作会客、用膳的用途,便再也不用似往日在西次间的榻上用膳。
并又于桌上摆放着一个八格的的干果攒盒,盘内盛着数十个种干果肉脯,待客用十分适宜。
侧边的博古架上现如今亦摆满了各种古玩珍宝摆件,显得雅致大气了起来。
王妈妈走进东次间,见整间书房被吴锦婳布置的极为妥当,甚至是整个院子最为文雅舒适的地方。
落地花罩处挂上了绣粉白色海棠花纱障,正中的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具,侧边高几上的青白釉花瓶里斜插着几支海棠,鲜活又有意趣。
临窗处设的卧榻,铺就着软暖的垫子,以及一旁小巧的香炉,都看得出来,主人平日里在此处持卷看书时的舒服。
见此状,王妈妈便没有改动分毫,只是在书桌上添多了几方宝砚,置了一山形玛瑙笔搁,以及一叠子洒金生熟宣纸。
她边笑着往西次间去,边心里暗叹道,终于明白二爷为什么会看重这位表姑娘,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还能让自己过得舒服的人,很难得!
湘妃竹隔扇隔出西次间里倒是被王妈妈重新置办了一张黄花梨镂空雕花贵妃榻,正中则摆上一架古琴,前方的莲瓣纹三足铜香炉此刻亦燃起木樨香弥漫缭绕。
暖阁内间里也摆放上了黄花梨云纹镜台,围门架子床上也换上了青绿双绣花卉草虫的软烟罗纱帐,甚至旁边丫鬟值夜时睡觉的小床都换上了豆绿色素软纱帐。
除此之外,内间靠墙又摆放上了一方连排的黄花梨十字海棠纹方角立柜,用来存放着被褥大氅衣物和一些值钱的物件。
至此整个闺房布置的温暖舒适,无一不透露着精雕细琢的奢华。
王妈妈恭敬地同吴锦婳说话,“因太夫人应承了给姑娘院子辟个小厨房,主子吩咐奴婢寻了两位会做鲁菜的厨娘予姑娘。”
吴锦婳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说,“谢过妈妈,按礼应该亲自过去谢过国公爷才是。”
王妈妈浅浅一笑,“这边由姑娘做主了,国公爷的院子便就在姑娘院子过去不远的翠湖畔旁的东正院。”
“是,谢谢妈妈。”
王妈妈又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递给吴妈妈,“奴婢便先行告退了,如若姑娘有事吩咐,便请吴妈妈拿了我的腰牌,自来外院寻奴婢就是。”
吴妈妈诚惶诚恐的接过,“是……”
吴锦婳躬身行礼谢过,“妈妈,锦婳实在感激不尽。“
王妈妈赶忙伸手搀扶住她,“姑娘不可,奴婢万万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