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锦婳忙阻止,“碧月,不可如此无礼!也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而且祖母的心意是这汤羹,现在这汤送到了,劳烦杖书姐姐交予大公子便妥当了!”
吴锦婳把碧月提着的食盒拿了过来,亲手交予杖书,“既然这安神汤就劳烦杖书姐姐送进去,我也该回去复命了。”
这话说得大度又得体,杖书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扯着笑说了句,“是,表姑娘自然是明白奴婢的心的,姑娘且慢走罢!”
然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十分失礼地径直告退了,回到屋内。
屋内的声音随即响起,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禀大公子,太夫人让吴表姑娘给您送来了安神汤。”
“嗯,放着吧!吴家表姐可回去了?”陆询端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狼豪笔蘸了蘸墨,全神贯注的默写着《四书章句集注》里的文章。
“回大公子的话,吴表姑娘把安神汤给了奴婢,应该是走了,奴婢也不知道。”
陆询抬眸扫了她一眼,“对着表姑娘尊重一些!”
可她历来在陆询这被娇惯坏了,在竹林院一家独大,“是,公子,可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太夫人这实在是……”
他停下手中的笔,“住口,什么话都敢说出口来,主子也是你敢置喙的。”
“可是……”杖书还是忿忿不平,这些日子大公子都不知被下人议论成什么样子了!
陆询怒气弥漫,把手上的狼毫掷了出去,笔豪处的墨,甩落了下来,生生把一篇工工整整的文章给毁于一旦。
“闭嘴,你是什么身份,敢如此说话!你近来果然是越发放肆了,规矩都不懂了!”
“奴,奴婢不敢,公子…。。”杖书跪伏在地,娇声啜泣着。
被掷到案桌上的笔杆滚动了几圈跌落在了地板上,发出尖锐的声音,陆询喘着粗气。
“罚你三个月月银,往后不要再来书房服侍了,自己去思索一番,自己错在哪里了!”陆询揉掉书案上的纸张,扔进了废纸筐中。
杖书这才知道了害怕,不断磕着头,“大公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陆询并未再理会她,甩了甩袖子,站起身往屋外走了出去,“真真是一片污秽!”
吴锦婳却一直站在陆询院子里,看着院子里那一整片的竹林,听着屋内的争吵,听了个全过程,一点也不觉得失礼。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这里等着他,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
陆询走到院子,看见了不远处那竹林间一身豆绿色衣衫的女子,偶然间一阵微风,轻轻吹动了那绣花百迭裙的宫绦,就犹如一只欲翩翩飞舞的绿蝶。
吴锦婳收回了望向竹林深处的双眸,缓缓转身看向他,行礼,“大公子安好。”
陆询缓缓走向她,“原来吴家表妹还没有回去?”
吴锦婳浅浅一笑,“大公子,我在等你!”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一阵风吹得周围的丛竹沙沙作响。
陆询讽刺地笑了笑,“吴家表妹想要与我说什么?还是祖母有什么话要你传达?”
吴锦婳眉梢微挑,笑着看向他,“我想大公子误会了我的来意,我无意牵扯进你们国公府爵位的争斗中,也决不允许自己成为你们国公府权势争夺的牺牲品。”
陆询脸色微变,“那吴家表妹今日来此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