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么多干什么?”
温嘉宜把餐椅往前挪了挪,她撑起下巴,歪着头盯着秦栩,面前的人可怜巴巴地低着脑袋,在这种状态下,本来头上那一缕稍微竖起的头发也垂了下来,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大狗耷拉着耳朵,委委屈屈地坐在那里,看得温嘉宜想上去摸一摸他的脑袋。
“咳。”她用手遮住嘴,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心道还好收住了手,不然那可真是太尴尬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温嘉宜继续安慰他:“没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到时候我看着帮你。”
“真的……行吗?”秦栩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眼底有点点星光浮起,这些星光仿佛要溢出来化成实质,飞到她的心里。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温嘉宜瞬间感觉脑中气血上涌:怎么不行?行!必须行!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到了秦栩头上:“反正看我表演。”
“?”
秦栩倏地愣在了原地,感受到头上那只手掌所传来的、温热的触感,他脸上的红一下子就像火烧一样蔓延,迅速红到了耳根。
然而温嘉宜并无察觉,她还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实在不行,到时候如果情况不对,你找个理由开溜,我来给你善后,怎么样?好不好?”
“?”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啊!”
刚开始没听见秦栩出声,温嘉宜还有点生气,毕竟自己费心费力在这给他出主意,结果他却没了声,这算什么事嘛?
可当温嘉宜看见自己放在秦栩头上的手,又对上对方不知所措的眼神时,她一下子就像触电般从椅子上弹射起来,然后发出了尖锐爆鸣。
“我、我、我,对不、对不起!”她的脸也涨红了,比成熟的柿子还要红上几分,她一边道歉,一边捂住了脸,转身朝着卧室跑去。
末了,她欲盖弥彰般喊了一声:“我先去睡觉了!”
随后,卧室门关上了。
客厅内,秦栩坐在原处,他红着脸,手不自然的放在双颊上,此时此刻的他正想着温嘉宜摸在他头上时的样子神游天际。
好熟悉的感觉,他低垂下眼睛,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这股熟悉感的来源。
“秦栩……你这样子……好像一只小狗哦!”隐约模糊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
秦栩下意识接话:“我才不是小狗……”
“那你为什么会给我摸头?嗯?秦小狗?”
明明在记忆里一无所获,可秦栩莫名觉得这突兀声音的主角合该是一位明媚活泼的女孩,她的笑容璀璨,如同人群里的太阳,是那么的耀眼,那双看向他的眼眸里也盛满了笑意,他好似被盛夏骄阳所眷顾,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但下一秒,仿佛突然从地面到了海里,就像被深海淹没了似的,难受的情绪在瞬间包裹住他,秦栩的心口发痛,有些喘不过气来。
究竟为什么那么熟悉呢?
又为什么那么伤心?
秦栩不知道。
他无奈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黑夜漫漫,如此孤独。
—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在浔市的日子就要结束,人贩子已经被一网打尽,温嘉宜请的律师也从海市赶来,一切都尘埃落定。
而她和秦栩也得去阳市见柚柚的爷爷奶奶了,只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白云村周家。
周父接到了温嘉宜的电话。
“周先生,明天我们就要回阳市了,柚柚想和安安道个别,这顿是散伙饭,您就来吧!” 对面的人言辞恳切。
“行,反正这几天我都没事。”周父本来还想拒绝,但一听人家要回阳市,也开不了这个口了,他老板这几天也没什么生意,用不着他,正好有时间赴约。
再加上这几天柚柚经常来找周安玩,两人的友情逐渐深厚,周父又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周安的懂事他都看在眼里,对于儿子能有朋友这件事他也是很开心的,而现在朋友要走,怎么着都得去告个别吧?
“好的,那明天中午我找人来接你们。”温嘉宜听到周父答应,朝秦栩比了个“v”的胜利手势,自从那晚她手贱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都比较尴尬疏离,直到昨天因为柚柚他们又拉近了距离,这才好了些,现在彼此之间也能开点小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