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向很早就开始处理公务,等到展昭来时,两人已经在有说有笑地品茶。
展昭走时只是说“朋友有事”,便告假匆匆离去。包大人免不得担心,还好有公孙先生劝解,“展护卫武艺高强,在大人身边多年,遇事也足够稳重”。
如今见展昭安然回来,都不免欣喜。
两人对视一眼。
没有什么比八卦谣言传播的更快,一清早就听说“夜里展大人带了个姑娘回来”,“还是住在他的厢房”。
包大人老怀安慰。一路行来,王朝、张龙和赵虎早已成婚,年纪最小的马汉也在按部就班地准备婚事。甚至,人家王朝都有两个娃娃了,展昭却还是孤家寡人。展护卫人品一流,武艺高强,只恨他没有女儿……
如今他终于有成家的想法,还行动迅速地把那姑娘带回来了,虽然于理不合,但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反倒是公孙先生思索不语。一路行来,展护卫身边都不乏女子,或坦率可爱或温柔贤惠。只是他为人太正直,无心儿女情长,因此错过了不少好姑娘。但这也并不能全怪展护卫,毕竟心怀鬼胎的女杀手和别有用心的女魔头也为数不少。总之,烂桃花很多,没一个能修成正果。
如今能哄得展护卫直接把人带进开封府,想必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公孙策微微摇头,若是个不省心的,再惹展护卫牵肠挂肚几年,耽搁了他的婚事,这可怎么好。
眼见展昭行过礼,神采奕奕地讲述白姑娘的身世,然后把庚贴和地契放在桌上,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齐上前围在桌前。
“这……”包大人欲言又止。
“请大人放心”,展昭指了指一张地契,“这里不大,并不招摇。距离府衙也近,往返府衙不会耽搁时间。展昭一定照顾好白姑娘,不会多生事端。”
“这样也好。这白家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展护卫既然应了下来,就得照料周全。”和包大人不同,听完事情来龙去脉的公孙策眼中似有精光,“既然是来避祸,未免人多口杂,我和大人便对此事一概不知。”
“还是公孙先生思虑周全”,展昭十分赞同。
“虽是担着妾室的名头,展护卫也别太拘着她。偶尔让白姑娘来府衙走动走动,和婆子媳妇们讲讲闲话,免得郁结于心生出病来”,公孙策笑着说。
“展昭正有此意,等她身体恢复,安置好了就带她出来走走”,果然还是得多听长辈的建议,公孙先生总能切中肯綮,高瞻远瞩胜状元之才。
“展护卫,不知那白姑娘是何脾性?”公孙先生循循善诱。
“她……”
看着展昭大步离开,插不上话、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包大人欲言又止地张张嘴,又把嘴抿成直线,面带几份愁苦,最后忍不住对公孙策说,“公孙先生,这也、这也太——”
“太过荒唐了是吗?大人”,公孙策笑着端起茶杯,“这事就是透着古怪又荒唐。”
包大人的心情无比复杂,展护卫如他子侄,若真是因为成婚搬出府衙,他会很欣慰地看着孩子成家立业。
但是,你听听他说了什么?
谎称是买来的妾?婚姻大事,岂容儿戏!
那姑娘脾性怎样?他说勇敢又柔弱!难道不矛盾?
更何况,刚刚他们三个大男人围在一起,查看了那姑娘的庚贴和嫁妆,真——非君子所为!
真是——儿戏!荒唐!简直胡闹!
看着严肃认真的包大人可能要钻牛角尖,公孙策四两拨千斤,“大人,展护卫多年历练,如今沉稳冷静,怎会看不出里面的古怪。”
“难道”,包大人斟酌着用词,“先生是说,他被迷了心智?”
公孙策几乎要笑出来,“情之一字最是迷人心智。”
在桌前徘徊几许,包大人见公孙策还是一派轻松的模样,不禁询问,“公孙先生何不为展护卫卜上一卦辨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