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些活着的流民让他们进城,死了的不必管,你去安排,动不了的让我们的人抬进去。”司马启对着姜虞沉声吩咐道,“对了,仔细检查一边,别混入了叛军。”
见司马启怎么说,流民们顿时欢呼起来,之前的戾气也一消而散。眼中满是对活下来的喜悦。
姜虞散漫的点点头,走之前看了一眼卫宁韫,问道:“那她怎么办?”
司马启闻言侧眸,看向卫宁韫,而卫宁韫也正好看向他,两人不经意的对视上。
卫宁韫立马意识到这是个抱大腿的好机会,立马开口道:“将军可否等一下,我有话想与将军说。”
“阿怜,你先跟着他们进城,一会我去找你,好不好呀?”卫宁韫蹲下身子,摸了摸阿怜的头。
阿怜点点头,走前还担心的指了指卫宁韫腰上的伤口,“姊姊,你的伤。”卫宁韫冲她摇摇头,示意没事。阿怜这才安心跟着流民进城。
卫宁韫再次看向司马启,又唤了一声:“将军。”
司马启没应她,只是拉住马的缰绳,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一抖,那披风便披在卫宁韫身上。
披风是用狼的皮毛做的,够保暖。
卫宁韫愣了一下,心中虽是疑惑他为什么给自己披风,但想到正事,又抿了抿唇,继续道:“我可以帮将军,我什么都会,兵法计谋,还是制造武器,我都有办法。”
“你不过是个流民,我如何能信你?”
“不知将军可曾读过《孟子》?”卫宁韫问道。
“略懂一二。”司马启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睥睨众生般。
卫宁韫迅速从脑子翻出初中学的文言文,有模有样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①
“所以呢?”司马启淡淡道。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卫宁韫深呼一口气:“上天想让我助将军成就大业,便降下大难,想要考验我的诚心。如此,便是。”
末了,卫宁韫又补一句:“将军不妨一赌,赌我能助将军您,即使赌输,大不了就是我一死,对您来说也无坏处,不是吗?”
卫宁韫可太清楚在封建社会该怎么说服人了,神了鬼的往上套就行,具体可参考陈胜的鱼腹藏书,篝火狐鸣。在封建社会不封建,那就是大傻子。
司马启终于肯给她一个眼神,他瞧着卫宁韫的衣裳,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原先看到卫宁韫时,皮肤上都是新添的伤,一头青丝与白皙的皮肤,一眼看去便不是平民模样。
他便暗暗猜想应是哪家女公子受了战乱,被迫随着流民南下逃命。见她能言《孟子》,心中便明了。若非是世家贵女,又怎么能读过《孟子》等书。
刚刚的发问,只是试探。他想看看,她会怎么说。
司马启收回目光,开口问她:“还能走吗?”
卫宁韫瞧了一眼腰上的伤口,已经不是很痛了,便答道:“小伤而已,已经不痛了。
看着卫宁韫捂着伤口,司马启还是道:“还是罢了,会骑马吗?姜虞的马在那,你可先乘他的马,再忍一忍,等进了城再处理伤口。”
“骑马……呃……会吧。”卫宁韫应道,内心开始庆幸自己曾去西北旅游的时候学了些马术,倒是解决了穿来古代的交通工具问题。
她跨上马背,尝试着拉了拉缰绳,她倒是没想到姜虞那么个性格,养的马倒是性情温顺。卫宁韫见自己尚能驾驭这马,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司马启未再看卫宁韫,见流民都陆陆续续进了城,便下令自己的军队紧跟进城。
军队浩浩荡荡的进城,扬起地面上的落雪,卫宁韫骑在马背上,跟在司马启身后,只觉得一切都是新奇,似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开启了一个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