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立了勤学的人设必然也要下些苦功。
今日的“旁观者”会不会因此有些别的行动轨迹。
宫中少不了聪明人,阿筝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绝无错漏,凡事多留心总没错。
且这些王孙贵族不可小看,她与他们生存环境相差过大,思维方式自是不同。
若统统都以现代人的思想来看,她迟早会翻船。她不打算成为枉顾人命的贵族,但也不会害怕拿起刀。
阿筝的目光缓缓落到手上,这烫伤虽然疼痛,可是又给了她一个接近七公主的机会。
好在伤的是内侧,不然倒是不好对皇帝隐藏。
殿内的氛围过于安静,阿筝回过神才发现,小秋和小陶子竟都跪在地上,也不知跪了多久。
二人神色倒是一致,皆是红了眼。
“这是做什么?”
小秋道:“公主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即便要如何行事,又何至于这般。”
“公主当真不怕痛吗?”
小秋伏在地上,声音有些不稳,“奴婢知晓公主心中有成算,只是望公主珍重身体。公主曾劝我莫要做那位张生,奴婢听进去了,也想还公主一句话。”
“世间或许有张生、王生、赵生、李生,可在奴婢心中,公主只有一个。”
小陶子也跟着伏了身躯,“奴婢想说的话,小秋姑娘已经说全了。只补一句,若仍有这种需要打头阵的事情,让奴婢去,奴婢皮糙肉厚不怕疼不怕苦。”
二人言辞恳切,神情真挚,这番情状令阿筝的心跳都快了些,这些话很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段时日,虽关系亲近些,但她知晓,对她来说不过是做戏。
阿筝沉默良久,她自是没有自虐的癖好。
只是这样做,事情会进展的更快更顺利些。老实讲,她还是怕的,怕自己走得太慢,计划会出现变故。
“你们先起来。”
可二人怎的也不肯起身。小陶子哭丧着脸,“奴婢曾说过要护着公主,护着云光殿的。凡事若都让公主受着,奴婢还有何用!”
“便是如此。”小秋眼眸湿润,“望公主珍重自身。”
阿筝看了她们很久,方才开口道:“我只能保证,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此法,只是我也有一事需你们答应。”
二人闻声抬头,望向明光下的公主,只听到她轻柔的那句,“往后若有何诉求直说便可,无需以跪礼来求我。”
明明言辞随意,却令他们萌生泪意。
隔日卯时不到,阿筝已在小秋的柔声呼唤中醒了过来,被小秋扶着坐到了铜镜前梳妆。
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想想要这样下去好几年,饶是阿筝都有点退缩,想换个人设了。
许是终于见到公主孩子气的一面,小秋哄道:“奴婢做了公主爱吃的茶点,已经让小陶子装好了。公主饿的时候填填肚子,申时便可回来了。”
申时,那便是下午三点才能下学,也不知今日会学些什么。
没等阿筝继续思索,小陶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公主,姚公公来传旨了。”
圣旨?
阿筝笑了笑,想来她的便宜父皇是要借机敲打敲打后宫了。
不过竟让姚公公亲自来传旨,也或许有那么一丝慈爱在,无论是何原因,总归是对她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