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们对赫岁下手的时候,赫岁可以理所当然地记上一笔。
爱啊,恨啊,这些对赫岁来说太过虚无缥缈。
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赫岁有时凉薄得可怕,特别是对那些不属于她的人。
不被庇佑,便也毫无温情可言。
褚膺是察觉到了的。但那时他相信自己不会离开殿下,我怎么可能主动放弃太膺这个名字,他如此想着。
多年后,当初的回旋镖扎入了他的心脏。
与旁人不同,他是感受过殿下亲昵的人,自然更接受不了与殿下天各一方。
……
上京今日格外热闹。
城外络绎不绝的商队井然有序地接受盘查,今天是储君的及笄礼,有点志向的都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大好时机。
而对于大胥民众来说,进入上京意味着有机会面见储君殿下。虽然储君殿下素有恣意妄为难相处的恶称,但带给民众实打实好处的也是殿下。
特别是对于大胥女性,储君的意义在她们心中是不一样的。她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也因此,她们才明白,原来大胥男性竟逍遥快活了这么久。
原来她们被奴役了这么久,原来靠自己也能赚钱也能养活自己,原来她们不需依靠任何人也能好好活着。
这批最开始富起来强起来的女性早早便打算来上京庆贺储君殿下的及笄礼,她们或在上京买房买门面,或在努力赚钱养家。
等到这一天来临时,她们不约而同地穿上漂亮得体的新衣,画上自己最喜欢的妆容,只为看一眼那位传说中的殿下。
想让殿下知道,她们因为她而活得很快乐也很自由。
她们可以小姐妹间约着出门玩耍,不必龟缩在闺阁之中,因为有大胥律法保护她们,也因为上行下效的官方力量支撑着大胥发展。
事实上,不止女性,凡是大胥民众都享受着官方的庇护。
比之前要更加鲜明,更加有实感。
褚膺进城并不顺利,他原本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容貌,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些老熟人似乎打算与他叙叙旧。
‘抱歉了,我来可不是为了同你们叙旧的。’褚膺遥遥望向城门口的玄枭卫。
年轻的储君殿下不会为他费心派出玄枭卫,而除此之外能够调动玄枭卫的除了现首领秦皋,便只剩下前首领太岳。
就像他们不喜褚膺一样,褚膺也不喜欢那两人的作派。
褚膺细细思索着,他下了车,也没与车夫告别。乔装改扮一番后,混入了行人的队伍。
此时的他黑发黑眼,个高体大,穿了一身白色飘逸文士华服,金质革带繁复显眼,张扬得像是哪家不知世事的公子哥。
或许是同类吸引同类,那过于强烈的纨绔气息很快便引得一群公子哥簇拥着他走向城门,称兄道弟快意恩仇的模样实在与之前大相径庭。
城门前的玄枭卫轻皱眉头,公子哥们也是正常排队,只是架势大了些。他们巴巴睁着眼等待进城,也并无任何欺行霸市的举动,一切合情合理。
但他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群人,心里却莫名产生了种戾气纵生的知觉,玄枭卫默默记下这群人的长相,打算之后重点关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