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家皇兄还有饲养员的天赋?’清甜的玉米在浓郁骨汤里上下浮沉,鼎下火力正旺,赫生时不时将煮熟的肉片用公筷放进赫岁碗里,赫岁聊完便见碗里的肉片堆成一个小尖尖。
赫岁可能忘了,之前她将赫生带回青宫,也是这般事无巨细地照料赫生的。
当时瘦瘦小小的赫生很是惹殿下怜爱,就连用餐也是一起的。那时夹菜的人往往是赫岁,因为赫生不会表露自己的爱憎,索性赫岁就一一实验然后整理给赫生的专属后厨。
那仅仅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赫岁不会记得的。
她总是兴趣来得极快,抽身也是令人猝不及防的突然。
但赫生记得。
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是因为一时兴趣因为好奇而捡走我的话,那殿下想怎么研究都可以,我会乖乖配合的。
只是殿下,可不可以不要丢弃我。
赫生叫不出那声皇妹,或者妹妹之类的称呼。
他听见赫岁喊的皇兄总是很高兴,但当自己试图喊皇妹之类的对应称呼,他的咽喉便像是被石子堵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赫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在默默练习,他想要回应赫岁,但不行。
后来,太傅的某些教导触类旁通地点醒了他。
赫生想,他还没有资格,没有能力证明他可以是赫岁的兄长。
原来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啊。
他既不能很好地照顾赫岁,也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何谈皇兄呢?
于是“殿下”便成了他缠绕在心口的无声呼喊。
一些无法抒发的情感便也借“殿下”疏解。
其实赫生很羡慕赫岁手下的爪牙们,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说出那句“殿下”,而他不可以。
明明“殿下”常常萦绕在他口齿中,却也只能无声呢喃。
他要如何称呼殿下呢?
“及笄礼过后,皇兄便唤我的字吧。大胥传统不就是平辈之间互相唤字?这样的话,兄长可能接受?”
赫岁还不清楚自己的字会是什么,也不太理解为什么皇兄会对“赫岁”这两个字表现得如此烫嘴,但新的称呼应该会好一些。
明明也不排斥和自己相处,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为什么皇兄会讲不出口?
“啊。嗯,好……”赫生答应了下来,为自己的不争气叹息。
总有一天,他会回应赫岁的那一声皇兄。
“如果这份名单上的人全军覆没,会不会牵连到皇兄?”赫岁需要这个问题的答案。
赫生迟疑了一会儿,好似在细细思索着,半晌儿,他给出了他的答复:“不会的,这些是从太师那儿流出来的,要查的话也只会派人清理门户……”
“太师啊……他还在种地呢?”赫岁当初留着太师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但她的动作太大,反倒令其偃旗息鼓。
比起引蛇出洞,年轻的储君殿下难道不是在杀鸡儆猴吗?——某已老实的分支势力。
想当初他们挑起男女对立,呼风唤雨直指赫岁,谁料这位女储君杀性过重,完全不是储君作派……
简直就是魔祖转世啊魔祖转世。
非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