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有什么穿不得的。这是我们自家的马场,又没有外人。你快些拿两套来呀,我衣服上沾了马粪,都要臭死了。”
秦钰失笑,果真纵马前去取了两套灰色的长袍短褂。
三人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出了门。
秦钰打眼一瞧,顿时笑出了声。
只见银霜与江芷一身男装,长袖飘飘。就像百姓家里的孩童偷穿大人的衣裳,略显滑稽。
银霜取了黑色的腰带绑在双肩与胳膊上,充作臂绳,将宽大的袖口束起。又将长长的衣摆从腰间卷起,系在腰带里,多余的一大块布料刚好做成了一方布袋子。
“刚好可以装野菜,方便多了。”银霜左右拉扯着衣衫调整褶皱,鼻息之间闻到了清新的皂角味,还有一些旁的气味,并不难闻。她大大咧咧,撩起袖口细细闻了两下。
秦钰一愣,忙垂下睫毛,假装没看见。
“闻到了香火的气息,附近有道观?”
秦钰抬眼,看到面前的女子面如满月,眉如墨画,不施粉黛,脸颊微微两点褐斑。满头乌发随意扎了个男子的发髻,不带一星半点首饰。颇有一丝别样的意趣。
“表哥,表嫂问你话呢?你发什么愣呀。”
秦钰回过神来,笑道“山腰有个小道观,不过,你们最好别去。”
银霜的眼光扫来。“为什么女子不能去?我偏要去!”
秦钰摇摇头。
“并非女子不能去。而是那小道观建在悬崖上,没有武功的人去不了。”
银霜讪笑,立刻换了副面孔。
“原来如此,多谢小侯爷提醒。我们远远看一会儿就足够了。”
秦钰暗叹:这女人是真是假?变化如此之快!
“表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陪我们一起走走吧。听你的意思,这山里又是溪水又是悬崖的,万一摔下去,也好有个会武功的人救一救啊。”
这次秦钰没有推拒,点头应下。
半个时辰后,秦霜满头大汗坐在大石头上,说什么也不愿再登山。
“你们两个身量纤纤,瞧瞧我,别说双腿快废了,汗水都流成河了。打死也不走了,你们去吧,我在山腰逛逛就好。”
秦桑连忙撒娇道:“嫂子,多动一动才能减重嘛。好不容易来一次,要不,叫我哥哥背你上去?”
江芷从背后竖起了大拇指,立刻拱火:“就是就是,表哥你多照顾表嫂嘛。”
银霜无奈,只得咬牙起身。
“好啦好啦,走就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命陪君子了。小娘子,请吧。”
秦桑面目一红,呸了一声扭头就走。
秦钰纳闷儿。
“这傻妹妹前两天还闹来闹去不许银霜留下。今日怎么一同出游,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这女人收服人心的本事不小啊!”
山腰的石栏外,一处巨大的山沟横亘在那里,仿佛是被神仙一脚踩了个坑。山谷尽头是一片灰白的山崖,四道细细的瀑布飞落而下,在谷中汇聚成一眼碧青的深潭。
“快看,那道观竟然真的在悬崖上。真不知道工匠们怎么在上面凿出的地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