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直起了身子,急的胡子都在发抖。
“你这孩子,病了怎么不早回禀?可找府中的大夫去看了?”
银霜刚要回答,忽然听见外头脚步徐徐。差点咬了舌头。
秦钰走了进来,面色有些发青发白,跪地向着老侯爷武夫人行礼问安。
老侯爷白了一眼银霜。关切的眼神扫向秦钰。
“听说你病了?起来有没有吃碗稀粥垫垫肚子?”
秦钰点头。
“喝了两盏茶。不碍事的。”
银霜挤出两滴眼泪,抹在帕子上。
“今早夫人身边的冯妈妈也亲自看过的。不如叫她来详细讲讲看见了什么?”
秦钰脸颊一红,连忙插言:“不必了。虽身子不适,一会儿吃些药也就行了。时辰不早了,该行礼了。”
银霜乖乖点头,颇有点夫唱妇随的意思。
“说的是。不过,我太过担心小侯爷的身体,方才一着急就打了那坏婆子板子。夫人您不会生气吧?”
武夫人生怕老侯爷找不到台阶下,把过错推给她自己,连忙摆手。
“怎么会?这婆子做事不当心,该打。别耽误时间了,快行婚后礼吧。”
小丫鬟端来一竹根雕成的盘子,内有枣、粟米,还有腶修。武夫人面色尴尬。
此礼本该是清晨日出之前,新妇端着此物到公婆门口等待。可是,现在已经快正午了,这礼实在是乱套。武夫人此时忽然变得极为通情达理。
“算了,这礼就算行完了。下面的就不必了。哪有让新妇下厨的道理?你们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银霜勾起嘴角。
这下面的礼是妇馈舅姑与舅姑醴妇。新妇过门三天后,下厨烧菜做饭,服侍公婆。公婆赠下礼物。此礼旨在交接中馈。那武夫人不行此礼,就是不交中馈的意思。
“礼不可废。未免夫人烦忧,媳妇已经做好了饭菜。”
外头六七个丫头徐徐而来,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桌上。老侯爷抿着嘴唇,武夫人胸膛起伏。偏偏秦钰不懂,闻着清粥的香气,想着多喝两碗。
“正好,父亲也饿了吧。趁势吃一些,走一走,就该用午膳了。”
老侯爷拉着武夫人上了饭桌。银霜贴心的夹着各色菜品堆在二人面前的小碗里。
这顿饭,二人味如嚼蜡。只有秦钰满嘴流油,吃了一整只炖鸡,喝了三碗粥,又吃了各色酥炸面点。
饭毕,丫头们撤去剩饭。老侯爷的手悄悄在袖子里摸来摸去,摸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块血玉竹节。犹豫着要不要给银霜的时候。银霜提起最后一礼。
“庙见成妇之礼,倒也不必等在三个月之后。明日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开坛祭祖吧!”
武夫人焦急,不断地拉扯着老侯爷的衣摆。
老侯爷拿出气势来,寸步不让。
“胡说,自古都是三个月后,岂能擅自更改?趁这些日子,你正好可以学学规矩礼仪。这血玉竹是先皇赏的,我戴了几十年,今日送给你吧。”
银霜接下,心中不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