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承礼听了,下意识就要松开手,被她紧紧反握住。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那么柔和:“但你没关系。”
她的语调也温柔,让樊承礼一颗心都飘飘然,手上的力气稍稍加重了一点,好像在无声地告诉她“放心,我在”。
“我从小就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会心悸喘不上气,特别难受,跟陌生人挨着也会这样。”
“那今天下午,你岂不是……”樊承礼心里很不好受,下午林家院子里有那么多人,她该有多难受。
他想起两人看见关萍萍要打到胡春慧时,白竹摇下意识就冲进了人堆里,只觉得心里满胀得都是酸意。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心疼地摩挲,声音轻的好像生怕她碎掉:“对不起,我没有察觉到你的难受,我就不该带你去林家。”
白竹摇在他温热的手掌心蹭了蹭,很享受这一刻的温情。
这个人总是恨不得把所有的责任和担子都拦到自己肩头,从不为自己想想,他也只将将十八岁。
她一开始跟着他们,只是因为苏家对他们下的狠手,让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老小那样带着伤回家,可后来决定要嫁给他,却不仅仅是一时脑热想出来的糙办法。
她看得出他是个很好的人,而她彼时刚失去灵力,也正需要一个容身的地方。
与其说是她来庇佑他们,不如说是他们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家,让她在这翻天覆地的生活里有了真正的身份。
甚至还有了亲人。
“你很好,这不是你的错。”她盯着他的眼睛说,“谢谢你。”
谢谢,我能遇到你们这么好的人。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去人多的地方了,我会跟娘她们说。你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的,也一定要告诉我,不要憋着。”
“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是要敞开天窗说亮话,互相理解帮助包容,才能把日子越过越好。”
樊承礼认真地说。
他的话直白质朴,只带着浓浓的真诚,也最打动人心。
白竹摇小鸡啄米般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胡春慧担忧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她怕吵到他们,只轻轻叩了两下门便结束:“承礼,竹摇,怎么样,还难受吗?”
樊承礼起身开门,让她进来,给她讲了白竹摇的症结。
胡春慧又气又心疼地轻拍了白竹摇一下,“你这孩子,怎么不早告诉娘,那今天下午林家那么多人你还往前冲,心里该难受坏了吧?”
“我当时就觉得你脸色有点苍白,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她和樊承礼一样,一听见白竹摇说的,就想到下午发生的事,心里都是感动和后怕。
感动她当时要保护她,又后怕她的身体。
白竹摇笑着安抚她几句:“没事,我已经进步很多了,我今天下山回来发现,知宜摸我的时候,我竟然不难受了。”
“真的啊。”胡春慧有些惊喜,“好,娘明天早上给你煮红糖水鸡蛋,你吃了以后心情好,没准好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