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小姐制作的香型肥皂,引得一众同窗竞相购买,见有利可图,小姐便加大了研制力度。
在后山私自弄了许多缸,打算制造掺着花香的纸,只是后来不知何故,缸皆破裂,掺着花香和树皮的水,流入山泉,被书院厨房管事发现并告状。
若非山泉流量大,半日便消除了异味,又有同窗在旁求情,小姐恐怕又要吃苦头了。
如今家中这水与池塘相通,她实在不敢想象,若是老爷回来见到一池塘的肥皂沫,会如何气恼?
“小姐,您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林殊有些失望,但她知晓月白言之有理,只得心中安慰自己,“没有就没有吧。”
说着便弯腰准备把那衣服塞进去。
潺潺流水声中仿佛有人轻声说话,无法分辨,她直起身子凝神去听,只觉是有人唤她。
便对着岸上月白发问:“你可听到有人唤我?”
“嗯?”
月白茫然不解,屏息噤声去听,忽地脸色剧变。
“是老爷的声音!”
这可如何是好,林姝一时慌乱,临近中元节,衙门事务繁多,她阿耶怎会有空突然归家?
林姝匆匆上岸,月白手捧鞋袜,想上前搀扶林姝,却被林姝避开。
林姝从她手中取过鞋袜,口中催促,“你先躲着,我阿耶上值时回家,想必不是好事。”
无人不知此时的林太守招惹不得。
林治的声音愈发清晰,听起来距此不远。
月白不敢耽搁,闪身钻入花园假山之中,那假山内有中空,藏人十分方便。
林姝无暇掩藏圆筒,只得先穿上鞋袜,心想待会要得吸引住阿耶注意,把他往别处引,万万不能让他看到水道内的圆筒,不然恐会火上浇油。
林太守尚未现身,斥责之声已先透过拱门传至花园。
“孽障啊,孽障!”
林姝闻声望去,见一白面微胖的中年男子正手持家法棍,拎着袍角,步履匆匆,目标明确,朝她而来。
“父亲!”
林姝本想撒娇卖乖,不料林治毫不废话,直接将家法棍朝她扔来,口中怒声呵斥:“你这孽障,又出去给我惹是生非!”
林姝身形敏捷,侧身躲开,疑惑道:“我何时出去惹事了?”
她一直安分守己,昨日归家后便未曾踏出府门半步,何来又出去惹事一说?
而且,为何是“又”
“好啊!”林太守见林姝不知自己为何挨打,强压怒火,从胸口夹层中掏出信件,“这是徐夫子寄来的,你在论道会上的言论,亏得有你,你父亲我可真是声名远扬了!”
原是为此事,林姝心中了然,面上强作镇定,挤出一丝微笑,“父亲,此事我可以解释,是宋淮云先——”
“你还敢狡辩!”
林太守拎着袍角,伸手欲打,奈何身材肥胖,年事已高,始终与林姝保持着些许距离。
被林姝带着在院子里绕了两圈后,林太守便累得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只得停在一处,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林姝靠在池塘栏杆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心中暗觉好笑。
昔日阿耶精力充沛,却不屑动手,如今阿耶怒不可遏,想要动手,却已力不从心。
连自己都追不上,待林羽归来,岂不是更加有心无力?
她开口问道:“父亲,待到你收到国子学寄回的信件,是否会对林羽一视同仁?”
林姝的弟弟林羽,在林姝的影响下,也有些“特立独行”。如今世家皆崇尚君子之风,无论男女,自幼便会教授学问。
林姝前年因一直教导她的女师徐夫子收到嵩山书院的聘书,便与其一同前往嵩山书院继续求学。
没了林治阻拦,林姝在那广阔天地间肆意生长,而林羽则考入盛京国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