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嫣然说她没有罪,反应最大的便是赵知县。
他刚才被当众取笑,颜面尽失。现在他已经定罪的犯人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斥他,说她并没有罪,他当即就大怒起来。
他怒吼道,“你个贱妇,你藐视朝廷,煽动暴民,早已铁证如山,怎么有脸面说你无罪。来人了,把这贱妇拖下去,杖责五十,拖入大牢。”
杖责五十这样的惩罚,即便是年轻力壮的男子也承受不了,何况是一女子。待杖责完毕,人就算是活着,也这辈子下不了床。
众人不禁感慨赵知县的狠心,但是细看下,他们发现赵知县愤怒的表情,并非全部来自魏嫣然的反驳。更多的是一种狐假虎威,掩饰自己刚被当成笑话一般的事实。
原本知县发话,县衙里的衙役就该立即执行。但在场的衙役们左看右看,见二皇子和镇北王世子无人发话,便任听着赵知县的怒吼,却纹丝不动。
赵知县那般讨好二皇子和镇北王世子,衙役们自然也不傻。知道现如今这县衙里早已换了人做主。头上那两位主子没有点头的意思,赵知县就是躺地上撒泼打滚也不好使。
堂中无人发言,无人动作,一时有些尴尬。
魏嫣然丝毫没有被这场景吓到,她平静问道:“赵知县既然已经说草民已定罪,那可无状词,可有画押,可有审案?”
“你。”赵知县一时愣住了。
他当然没有,原本有镇北王世子撑腰,直接把人扔到牢里便了事了,又何必再升堂审问。
纪德清瞧着这两人剑拔弩张,也起了看戏的兴致,笑了笑道:“既然说已经铁证如山,那就先把证据呈上来看看,才能做定夺。”
赵知县终于反应过来,忙招呼衙役把东西都抬上来。
魏嫣然依旧面无表情,她闭上眼,隔了几秒钟又睁开了,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没有把突然出现的天朝二皇子当成自己的救星,但是当她真的看到纪德清面对赵知县毫无规章,轻易将人定成死罪的办事手段,不闻不问时,她还是觉得凄凉。
这古代,还真是官官相护,不把命当回事啊。
这次衙役听到了是二皇子发言,动作十分麻利,不消片刻便把证人和证物全都带了上来。
依次便是,那张写着罪状的纸,刘老板,以及张雪。
张雪跪在地上,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但衣服脏兮兮的,甚至还有血迹,单凭这些就能知道她并不好。
还是至少她还活着。
魏嫣然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张雪察觉到了目光,抬起头看到魏嫣后,然后满眼的不可思议。
“嫣然。”
在公堂之上,魏嫣然不好多说,她只能尽力安慰道:“我在,别怕,我会带你出去。”
张雪泪眼婆娑,咬着牙点头,“嗯。”
赵知县见此,立刻向二皇子告状道:“二皇子,您看这两人可是情同姐妹,我可没有冤枉她们。”
说着他就拿起了那张写着列罗三条罪状的纸,呈给二皇子。“这几张就是出自那位魏小娘子之手,然后那自小习武的张雪,捆了刘老板又把这张纸给贴在了县衙府的门口,这不就是藐视朝廷,煽动百姓暴乱吗?”
二皇子拿起那张纸一字一句的读完,赞同道:“确实是蔑视朝廷,这话不管放在哪儿都是大不敬之罪。”
赵知县立刻给刘老板使眼色,刘老板便趴在地上开始哭,“大人你要替我做主啊,黄河水患也影响我们商家,我们涨粮价也是无可奈何。谁知道这魏小娘子得知此事,便叫这张雪将我打了一顿,还扔在了县衙门口。要不是世子殿下路过将我救起,今日的边城可就要大不敬了。”
大不敬说的透彻点就是暴乱造反,而后改朝换代。这种罪过放在哪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尤其还是在皇子面前。
张雪怒吼道:“你胡说,我没有做过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