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投去姑娘那时,雨眠先是惊诧,后是哭笑不得。
谁知姑娘的粗心大意反倒成了她清白的证据?
无奈摇摇头,又朝贺文茵一笑,她径直向前,对谢澜行了个礼。随后,她便站了出来,朝着众女眷,不卑不亢朗声道:
“今日姑娘出门出得急,药汁溅在手上,直至方才,姑娘手上都满是药味道。何况姑娘今日出门前手上染了墨汁,此刻都仍有印子。”
“不知四姑娘是何处被推?推的那处定是会有墨色印子与药味,显眼极了,只需一看便知。”
闻言,贺文君浑身一僵,紧接着谢兰莹便近乎要瘫软在地。
她们再清楚不过,贺文茵自始自终碰都没碰过她一下,她身上何来的印子?
偏偏贺文君今日穿的是藕粉的衣裳,只要众人不是眼瞎的,便都能瞧见她身上半分印子也不曾有,甚至连灰都不曾有几粒。
很快,便有人声传了出来。
“贺四姑娘身上……好似没有印子啊?”
“总不能拿手背推人,抑或……用脚罢?可她身上也不曾有鞋印啊?”
“那旁的事……只怕也同她说得不同罢?”
听了这话,贺大夫人先是一怔,随后便立刻回头一看。
她误会文茵了?
而贺文茵此刻已然站了起身。她先是朝着谢澜微微一福身,随即垂着脑袋,微微朝众人示意了一番——那瓷白指尖确是染着不少墨色。
“我方才便说过,并未推她。”
贺文茵仍是方才那般挺着瘦弱脊背,轻声道。
“至于私会一事,更是子虚乌有。想是四妹妹是比我还清楚其中关窍的。”
一旁,谢澜静静瞧着她。
女孩分明身量不高,又清瘦,身子却宛若修竹般挺拔,静静站在那处,任凭流言变了又变,也不曾有分毫变化。
回想起那衣袖确实染了些小小灰渍,他眉眼柔和,不自觉便笑了。
他的贺文茵总是如此聪明。
面向众人时,他声色中冰冷都仿若化了几分:“如此一来,想是她口中所言一切,皆是子虚乌有了。”
还未待他说罢,谢兰莹便抖若筛糠扑通跪下求饶:
“国公!小女只是无心之失,还请国公——”
“如此。”
对此置若罔闻,谢澜只漠然回头。
“既然你拿你们一支立誓,此后你们这支便分出去罢。只是一切仍归谢氏,你们人出去便是。”
“至于这个贺姑娘。”
谢澜一顿,眯眼一笑。
“我自会亲自登门拜访。”
完了。
全完了。
只觉脑内嗡嗡轰鸣,贺文君瘫软在地,还是被身侧丫头搀扶到大夫人身侧的。
而未曾预料到这事竟是这样了结,众人散去时皆神色复杂,唯独嘴却闭得极言,有人问了,也只笑道是误会一场。
见人终于散得七七八八,谢澜侧过身去瞧贺文茵,仿若变脸一般,刷一下面色便由阴沉至极变得柔和无比。
他温声启唇,
“好些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