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一听,顿时止住了哭声,满脸怀疑地望着天后:“姑母,您是不是弄错了?这般小事,为何要去天邢台,还要受三道雷邢,即便要受雷邢,也该是那个西天宫的小婢女呀,为何是青萝,她可是咱们凤族之人啊?”
她泪眼汪汪地望着天后,满心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不辨是非,肆意行凶,此乃不仁;为主招祸,害主子屈尊降贵,置于尴尬境地,此乃不忠;明知犯错,不知悔改,此乃不智。如此不仁、不忠、不智的贱婢,留之何用?”天后神色冷峻,话语掷地有声。
漪澜一听,赶忙抓住天后的衣襟求饶道:“姑母,我们知道错了,求姑母开恩,放过青萝吧!”
她又望着旁边的青鸾,眼中满是期盼,“青鸾姑姑,青萝可是你的侄女啊,你求求姑母,放过她吧!”
岂料天后心意已决,铁了心要惩罚,“青鸾,你亲自把人押过去,路上还要告诉众人,此人的罪行,行刑后,也不必急着回来,好生准备些礼物,送去太和宫,求西天宫莫要气恼,九重天定会给小殿下一个交代。”
青鸾领命而去,漪澜望着天后,眼中满是陌生,委屈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断落下。
天邢台上,众多看热闹的仙君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的仙君啧啧称赞:“天后公正严明,铁面无私啊!”
有的则摇头叹息:“我平日里就瞧这婢子胆大妄为、嚣张跋扈,今日总算罪有应得。”
也有人小声嘀咕:“这九重天要变天喽,凤族再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独得专宠了!”
还有人接话道:“那是自然,凤族、孔雀族,怎么能跟西天宫相比,那可是战神嫡女呀!”
更有人轻声嘟囔:“毕竟是细皮嫩肉的小仙婢,这刑法也太严厉了些。”
漪澜望着天邢台上那孤单的身影,泪眼婆娑。万年来,这个小仙婢一直跟在她身边,虽说性子有些嚣张,但却是真心实意地处处为她考虑,她早已不把她当普通婢女看待,如今见她遭受酷刑,当真是心如刀绞。
青鸾办完差事回到凤仪宫,几次欲言又止,天后见她那憋屈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怎么?莫不是心里憋屈,这嘴也跟着涨成河豚模样了?”
青鸾心中戚戚焉,叹气说道:“娘娘,青萝是我云雀族人,那孩子身世可怜,从小便没了父母,族中那些不争气的小子常常欺辱她,这性子难免乖张了些,您教训她也是为了磨炼她,但是这雷邢也太严厉了些,青萝那丫头被雷劈的就剩一口气了,能不能活下去全看她的造化了!”
天后了然一笑:“就知道你会手下留情,不然,就凭那丫头的修为,怕是一道雷邢都撑不住。”
青鸾满脸不解地问:“娘娘,您此举何意啊?若是向西天宫示好,也不必行如此严厉的刑法?”
天后狡黠一笑:“一来,自是向那西天宫示好,显示我九重天联姻的诚意;二来,树立本尊在九重天公正严明的威仪;三来,那丫头的确该罚,凤族近年来骄纵蛮横,不知收敛,处处打着本宫的名义,胡作非为,与六界众族交恶,此次也是敲打一二,至于为何非要行如此重刑,如若那西天宫答应联姻,那么本尊自是给未来儿媳撑腰,若是不识好歹,那便是捧杀!”
自古流言蜚语便是伤人的利器,正所谓:“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青鸾心头的怨气淡去了,转而一股敬服之意油然而生,天后吩咐道:“稍后你再去凤族一趟,将本宫之意传达,务必约束族中亲族,另带些礼物,交于凤王,向他言明,本宫虽身为九重天的天后,亦有许多为难之处。”
“属下遵命!”
青鸾施礼告退,立即动身前往凤族领地——丹穴山。
玉芙宫坐落于九重天中轴线上,乃是四座中殿之中最为华丽绚烂的一座。花园中,五彩莲花随处可见,不分节气,日日盛开,仿若一片绚烂的花海。殿中金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恰似明月高悬,熠熠生辉。
殿内,珍珠为帘,水晶玉璧为灯,沉香木床上悬挂着鲛绡宝罗帐,上面绣着洒珠芙蕖花,微风拂过,莲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地面以蓝田玉铺就,上凿莲纹,内嵌金珠,人踏上去,真如步步生莲一般。
与这玉芙宫的华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殿中此刻却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虽有仙医及时医治,青萝依旧命悬一线。她躺在床上,身子微微颤抖,眼神如同落日的余晖,黯淡无力,看上去奄奄一息,恰似一棵干枯的树木,虚弱得随时可能迈进死亡的深渊。
漪澜望着床上被雷刑轰得外焦里内的青萝,泪水涟涟:
“青萝,你要撑住啊,我已经送信给父王,他定会给你做主的!”
青萝脸色苍白如雪,感觉自己的灵力逐渐消失,心中充满恐惧和绝望:
“殿下,疼,奴婢是不是要死了?可我实在放心不下殿下啊!”
“傻青萝,你不会死的,等父王来了,咱们就回凤族,你慢慢养伤,很快就会好的,等你好了,我就去找西天宫的算账,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明华主仆踏入殿中,听到漪澜如此说,红菱气恼不已:
“都快烤焦了,还惦记着报仇呢,也不知这祸事是谁家的婢女引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