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仪在内侍太监带领下一路走过朱红宫墙进入帝王寝殿外。
景云殿外,福满一脸为难之色,“谢大人,陛下正沐浴呢,有什么事不如明日早朝再议?”
谢清仪抿了抿唇,眼中难得流露出几分坚持,“臣有要事禀报,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福满怔愣一瞬,谢大人此时这幅表情倒像是恢复了往日那冷静自持的样子。
他犹豫片刻,翘着兰花指嗔怪地看了谢清仪一眼,“哎呀大人真是。。。稍等老奴片刻。”
片刻后,福满躬身退出来,“谢大人里面请吧。”
谢清仪正了正衣冠,迈步走了进去。
景云殿是帝王寝宫正殿,祁珩日常起居皆在此,谢清仪绕过碧玉屏风,刚踏入内殿便被氤氲袅绕的檀香围绕,一道清贵的身影蓦地闯入眼帘。
祁珩一身明黄睡袍姿势放松地斜靠在床边大紫檀雕螭纹罗汉榻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尾将干未干,在明黄的衣襟周围氤氲出一片水汽,他低垂着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书卷。
谢清仪脚步一停,顿觉嗓子有点发干。
好一副美男入寝图。
谢清仪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上前几步跪下行礼,“参加陛下。”
祁珩没抬头,将手中的书卷翻了一页,“谢卿,深更半夜何时如此紧急?”
谢清仪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亥时不到,算什么深更半夜。
“陛下,臣来讨个说法。”
“哦?”祁珩翻页的手一顿,饶有兴致地抬头,“稀罕,说来听听。”
谢清仪迎着祁珩似笑非笑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臣听说国库早在先帝在位期间便被瑞王一派掏空了,为何陛下要欺骗微臣?”
“啪!”书卷与条案碰撞发出声响,谢清仪肩不受控制地一抖。
只见祁珩放下书卷冷笑道,“谢卿好大的胆子,这是在质问朕?”
谢清仪竭力压下心中的恐惧,目光直直闯入祁珩冰冷一片的眼中,“臣不敢,只是臣竭心尽力为陛下分忧,却不料被陛下耍了一道,臣只想要个说法。”
祁珩几乎要气笑了,目光在谢清仪脸上逡巡,却没看见丝毫退缩之意。
眼前人虽然跪在地上,却仍然挺直了背脊,清澈漂亮的双眼此刻满是倔强。
祁珩眸光微闪,仿佛透过眼前这幅躯体看见了另一人的影子。
四目相对,寸步不让。
半响,祁珩回神,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笑意,他从榻上起身走到谢清仪身前,“朕无心耍你,只是谢卿既然说了要做朕的一把刀,朕当然要试试刀刃锋不锋利。”
她一时有些无语,不知作何反应。
鼻尖倏地涌入一股檀香,谢清仪抬眸,便见祁珩微微倾身,眉眼含笑,明黄色睡袍领口微敞,露出如玉的锁骨,再往下便是肌肉鼓动的胸膛,充满力量感的曲线缓缓没入衣衫中。
“咕咚。”
谢清仪无意识咽了咽口水。
“谢卿。”
“嗯?”
谢清仪猛地回神。
带着薄茧的大手突然落在肩上,微微用力,谢清仪便顺着力道站起身,眼中来不及收回的惊艳撞进祁珩含笑的眸中。
谢清仪又被小小惊艳了一下,狗皇帝不发火不冷笑的时候倒真是应了那句“金相玉质,百世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