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头发没再往下滴水了,程在野放下毛巾,撩了一缕在指间摩挲。
“长了很多,现在要剪吗?”还没等姜守言开口,他又接着说,“还是算了吧,冬天了,头发长点保暖。”
姜守言上前两步,下巴搁在他颈窝把人抱住了:“不是说好了你帮我剪吗?”
程在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手摊在两边愣了片刻才低下头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好啊,我们一会儿出去买点工具就给你剪。”
姜守言笑了一下:“这次不用先买几顶假发回来练手了么?”
程在野说:“练过了,在旧金山就时候就练过了。”
姜守言本来只是开句玩笑,听到程在野这么答,心口突然酸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回国后收到的第一条微信,程在野说我不想分手,姜守言看见了,没有回,他那个时候连呼吸都觉得是在透支生命,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
现在他没办法想象程在野守着对话框等他消息的模样,也没办法想象旧金山的秋天到底有多冷,让程在野跟着憔悴了不少。
“没有回你的消息,也没关系吗?”姜守言突然问。
程在野说:“没关系啊,只要你是好的就没关系。”
程在野心里想的是只要你还活着就都没关系,但活着这个词语对姜守言来说太沉重了,他说不出口。
姜守言又问:“在旧金山就光剪头发了么?”
程在野吻了他一下,笑说:“当然不是。还学了人是怎样一步步从植物变成动物,小孩,最后再长成大人的。”
姜守言皱了皱眉:“听起来有点奇怪。”
程在野说:“是有一点。”
姜守言:“很难么?”
程在野想了一下:“对我来说很难。”
因为姜守言很重要。
两人抱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得到了一锅煮糊了的粥。
程在野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厨艺滑铁卢的时候了,站在旁边有些无从下手。
姜守言边笑边把糊在锅底的米饭搅散,然后撇出来倒掉。
饭后,两个人裹得厚厚的准备出门买工具。
姜守言站在门口犹豫了会儿,程在野什么都没问,只是伸手给他了头发,又了帽子,最后左右看了看,说了句:“看起来比我还像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