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卜易动了动睫毛,顾棉的泪就顺着他的睫毛滑落,挂在他眼角。
“水做的吗棉丫头?”周卜易含着糖,声音不自觉柔和了一点点,“小姑娘,你是不是要化了嗯?”
顾棉又不说话了,他只是沉默又认真地叠着糖纸。
那是他母妃的……遗物。
那是他母妃故国送来的。
要好好……收起来才行。
顾棉叠完了糖纸,就开始收拾屋子。
他没事找事把内屋所有东西都摆正,实在避无可避之后搬来了小凳,坐在床边发呆。
周卜易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他像是有话要说,又扭捏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又看了他一会,周卜易叹息,“爷发够疯没有?到底想做什么?”
顾棉猛抬头,又很快垂了下去。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
顾棉在心里问自己。
他应是很想说的,他想了快二十年了。
可是每一次说出后都是冰冷的拒绝。
他已是犹如风中残烛,再受不得一点寒气了。
会灭的,真的会灭的。
“周卜易…你……”顾棉深吸一口气。
美人神情难得认真,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
从小就这么个性子,说个心事比叫他去死还困难。
周卜易轻呵一声,道,“爷还说不说了?不说以后都别说了。”
非得叫人激一激他,他才肯开金口。
美人微眯起双眸,“奴困了,就不候您了。”
“你…本王……”顾棉无处安放的手揉搓起自己的衣袖来,揉出一道道褶皱。
“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