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棉跟着躬身,顾承年忽然笑道,“阿棉听了定然欢喜。”
“那周卜易打破了这佛堂自建立始的记录,他在里面跪了整整五十一日。到最后为兄都有点佩服他了。”
“他太烈了,好不容易按着跪了,他还要硬生生从针板上拔出腿站起来咬人,为兄最后只能搬个石板压着他的小腿,叫他不得动弹,这罪是他自找的,本来不想太狠的。”
“是他不肯服软,所以总是自讨苦吃。世人都说他聪明绝顶,为兄偏不这么看。
“他太笨了,都已经跌落神坛滚进尘埃里了,也不知道低头让自己好受些。”
“可惜”,顾承年叹了一口气,“为兄是真的欣赏他,想重用他的。”
顾棉从刚才起就一直低着头,攥着拳,浑身颤抖。
他不敢抬头,抬头必是满目血海翻涌!
他不敢松手,松手必然控制不住要拔刀!
他停不下这颤抖,心中绞痛一如得知周卜易死讯那刻剧烈!
别说五十一天,就是五十一秒都如此难熬!
那里面的人无疑不是刚跪下去就立刻求饶招供。
那针有凹槽,血液会源源不断顺着木板汇集到地面。
那一块块厚厚的血豆腐是积累了多少人的血啊?
五十一天!
顾承年,你是真该死,你真的该死啊!
“怎么了阿棉?”顾承年发觉顾棉不太对劲,伸手揉了揉他的发,“没这么可怕吧?”
还有好多地方没看呢……
“罢了,阿棉毕竟少见这些,我们先出去吧……”
一直走出诏狱大门,顾承年停下脚步,“皇兄派人送你回去,等你考量好了,随时找皇兄,不管那人是谁,皇兄一定叫我们阿棉满意。”
——那个人就是你啊,我亲爱的皇兄。
你最好是真的能让本王满意啊,皇兄。
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怎么整死你啊。
马车渐渐远去,踏上返程的路。
夕阳西下,顾棉站在容王府门口,看着马车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