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针如今还留在他身体里。
顾棉捉住美人的足,顺着足背往下摸,果不其然——五根趾骨里全部入了针。
他不是不穿靴袜,是再穿不得了。
他本是一代传奇,是战场上只要有他指挥就永远不败的神话。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走不得路、睡不安稳、夜以继日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
顾棉忽然记起周衍不肯坐椅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把周衍翻了个面,拉下人亵裤,手指顺着脊柱往下一点点摸过去。
他们连尾椎骨都给他入了针么?
顾棉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一身傲骨的人,被一群豺狼饿虎围着扒光了衣裳,被吊起来上刑,被粗暴地按在地上一根根埋针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是破口大骂是心如死灰
那些针已经长在了肉里,融进了骨髓,换而言之,它们取不出来了。
他的身体废了。
——周卜易,你活该,谁让你冲动行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既有灭一国的能力,父皇怎能不畏惧你
怎能不摧毁你
“周衍,你该不该给本王一个解释”,顾棉轻轻拍了拍挺翘的美臀,这大概是周衍身上唯一有几两肉的地方罢,“你身上的痕迹,很像是诏狱的手段。”
“你出身不干不净,甚至有可能是个重刑犯”,顾棉将手移至美人纤细的颈后,摩挲着那一朵血色鸢尾花,“本王现在给你机会坦白,你究竟什么来历。”
美人趴着,身上衣衫被解了大半,连亵裤都让人扒了去,偏偏没有力气反抗,说不恼那是不可能的。
可再要恼又能怎么样呢?
“奴当然是您的人”,美人娇笑着,眸底却一片冰冷,“劳驾王爷去取阮壶,免得贱身脏了您的龙根。”
“你可能误会了”,顾棉觉察出这种冰冷,抬手漫不经心顺着美人脑后的毛发,“你还不配……”
“瞧不上奴,就别急冲冲剥奴的衣裤”,周衍冷笑一声,“容易叫人传闲话。”
顾棉有一瞬失神。
——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周卜易。
顾棉把美人抱到腿上,避开入针处,给人把衣裳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