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了!他该不会就是阿姨口中那个周宇宁吧!”
“你先去宿舍吧。”程砚初冷硬地打断她。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长发女神讶异地瞪圆了眼,“这么重的两个大皮箱,六楼诶,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
听不清班长跟她说了什么,长发女神朝周宇宁这边瞥来一眼,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自己拉着两个大皮箱走了,一步三回头的。
“宁宁……”程砚初拨开人群,逆着光朝他大步而来。
却在即将走近时顿住了脚,停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平湖似的眼直直望着他,不敢上前。
“好久不见,班长。”周宇宁悄悄深呼吸了一口,嘴唇微颤,声音发抖,朝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他扫了眼程砚初身后的行李箱,听见自己口不对心地说,“别来无恙。”
什么无恙,不是无恙,班长明明比两年前最后一次视频聊天时更瘦了……
整个人变了很多,很多……
可舌头打了结,嘴巴像被封住了,再挤不出一个字。
程砚初两眼一直看着他,泛红的眸子里压抑着痛苦,愧疚,彻骨的思念。
多想一把将人揽入怀,将他紧紧拥抱在自己的臂弯里,这样他就再也跑不了,再也不会消失不见。
脑子里翻涌万千,现实里程砚初只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慢慢说出一句:“别来无恙。”
“我要去报道了。”周宇宁匆匆一句转身欲走,却被一个怀抱圈住了。
拥着他的手臂紧紧,怀抱微颤,似是怕他再次消失不见。
“给你写那么多信……怎么一封都不回……”
程砚初躬着身,把脸委屈巴巴埋他颈窝里,红着眼深深吸了一口,声音低低的,“我每天都在想你。”
“想你想的快发疯了。”
周宇宁的心猛地一颤,一秒抽痛,双臂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回抱他!
这熟悉的温暖怀抱,熟悉的他身上的味道,熟悉的如情人般呢喃的低哑性感声音……
还有这短短几句话里压抑着的浓重思念,有一瞬险些令周宇宁破防,令他也想要大力回抱班长!
也想在他耳边呢喃,告诉他分别的这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里对他的想念!
想要牵他的手,想要亲吻他的脸,想要不管不顾,只遵从自己的心。
想要不顾一切!
但他不能。
“我真的要走了,报道来不及了。”周宇宁轻轻推开了班长。
“宁宁!”程砚初喊住他,平湖般的眼里划过剧烈的伤痛,“我们约定好的!”
“我来了。”
程砚初一双哀伤的眼几乎哀求地看着他,“别把我丢下。”
周宇宁的心狠狠一揪,却别开眼,缓缓笑了起来。
“可是班长,”他扬起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比记忆里的美少年还要好看撩人的脸,在这南国潮热的夏风中慢慢绽放了一个三分清甜三分明媚的笑容,慢慢说出口了一句话。
许是阳光太刺眼,夏风刮得太急,树上的知了叫得太大声,程砚初光看见那两瓣儿他想念得恨不能立马亲上去的唇开开合合,话却一个字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他小小声喃喃地问,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谁。
“我已经不要你了。”
“都过去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轰的一声,程砚初脑中一阵嗡鸣。
他明明感觉得到耳边的热浪仍在不顾人死活地席卷,树上烦人的知了仍在声嘶力竭死了死了的叫,周围明明是夏天,是酷热极了燥热难耐的南国夏天啊,可他整个人却好像一秒如坠冰窟。
“刚我已经见过班长了,”周宇宁客气礼貌地给面前的中年贵妇倒了杯水,“阿姨您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阿姨哪有什么要叮嘱的!”班长妈妈亲昵地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阿姨是看到你高兴!就想跟你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