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揽胜很快消失在视野中,留白荔一个人在原地纠结沈今延的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处发了多久呆,直到一记含着醉意的烟嗓幽幽从身后传来:“在风里当望夫石?”
白荔恍然回神,扭头,看见顾镜靠在他那辆宾利车头上。他嘴里叼着烟,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都听见了。”
白荔不明白:“听见了什么?”
本来以为他指的是,她和沈今延刚才的对话。没想到顾镜却挑了下眉,说了三个字:“录音笔。”
录音笔。
白荔的脑子飞快一转,想到去洗手间的时候,被沈今延猝不及防地拽到安全通道里。当时,她的包掉落在地上,录音笔也从包中飞出。
难道说,那时候的录音笔不小心打开了开关。
“就是你想的那样。”顾镜冲她点点头。
“……”白荔噎了一秒,“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他人隐私?偷听录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顾镜缓缓吁出一口烟,不正经地道:“谁让我天生就是个坏人?”
白荔不理他,抬脚就往里走。
“已经散场了。”顾镜说,“他吻你的时候,你没有躲开。”
“…………”
白荔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场对话。
顾镜从宾利的车头起身站好,他靠近白荔,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在那里看见的,可不止你的包。”
——在他弯腰捡她零碎的物件时,他一个抬眼,看见的是通道地上有一副银丝边的眼镜。他当然知道眼镜的主人是谁,因为下一秒,他就透过安全门的缝隙中,看见纠缠在一起的两双腿,男人的西装裤管,以及他熟悉的浅白色高跟鞋。
白荔一下子就觉得很尴尬。
原来顾镜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和沈今延藏在墙角接吻。
可是按照他的性格,不像是会忍气吞声离开。
“我之所以没有打扰你们。”顾镜的眼里酿着酒意,“而是我想到有一次,我喝醉酒了想亲你,你还记得吗?”
“记得……”白荔说。
那次是公司的年会,阵仗搞得很大,副部长顾子呈亲自给新闻评论部的人发精英奖。当时她初入央台,没朋友,没任何职场社交,就只能缩在角落里喝点酒吃点小零食。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
旁边不知从哪窜出来个酒意熏天的公子哥,晃着高脚杯吊儿郎当地问她:“你就是我爸招进来的那个女记者?长得还不赖。
白荔可不愿意搭理酒癫子,放下手里的桂花糕直往角落里躲。那人却追着她问:“诶,你是进来当花瓶的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这人真的是好烦。
白荔转身,郑重地开口:“这位先生,请你自重。”
“自重?”顾镜头回听到这个词,笑着靠近,“来,我顾某就喜欢你这样的,你跟我,我保你青云直上。”
“……”
青云直上到底是个什么概念,白荔没有去思考,更没有任何的内心动摇。她那时的感受是只觉得冒犯,无比的冒犯。
她是来做新闻的,不是来受气的。
接下来,就在顾镜想要搂她的腰亲她时,她在上千人的会场角落里,狠狠打了个顾镜一个耳光。
耳光响起的那一瞬间,正好喇叭里传来获奖人激动的致辞。
声音被掩盖下去,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
就在白荔以为,顾镜会大发雷霆地时候,他却倏地笑了。像小说里有着严重逆反心里的霸总,她的反抗浓烈激起他的兴趣。
她总觉得那时时的顾镜的内心os大概是:看不上我?还打我?好,更喜欢了,女人我要定你了。
顾镜吐出一口血沫,酒意都被打醒几分。他伸手,一把扯过白荔吊在胸口的记者证,垂眸查看:“白荔,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