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热浪推着南枝,她像是海中漂浮无倚的浮木,摇摇欲坠。
是白珠怜的吻,发丝的痒,是枝头鸟儿喋喋不休,潮水汹涌不停。
化作春光里翩然向上的蝶,飞向看不见的尽头去了。
南枝喘着气,暗暗想。
难怪白珠怜说喜欢-
这么一折腾,仪式便落到了午时才堪堪开始。
两人经过早上反复闹腾,都有些饿了。
白珠怜红着耳尖将珠络理顺,小心翼翼缠在红绸四角,填上凤尾的最后一笔。
正要盖在头上,忽然想起,又问南枝:“你呢?”
南枝好不容易重新挽好了发,从乾坤戒里取出一块红布:“我也有。”
白珠怜一见便笑了。
这哪儿叫有?
南枝的红盖头是完完全全素的,只在中央绣了个囍,连个锦纹都没有,更别说那六对精巧的凤鸟呢。
“你便用这个?”
南枝笑道:“我实在心急,等不了给自己绣了”
说着便往头上一掷,打算就这般拜了。
白珠怜勾了勾唇,抬手将那块被主人随意对待的红绸取了下来。
南枝不解地望着她。
“你替我做了我的,那你这块,便由我来罢。”白珠怜面含桃粉,眼神柔软,“只是我从没学过,你……你得教我。”
南枝先是一喜,应了下来,复又想起:“那今日这拜堂?”
白珠怜偏过头去不看她,耳垂脖颈通红一片,语调微微上扬:
“东西不齐全,自然是拜不成了。”
“什么?!”南枝瞪圆了眼,缠上去,“不成不成,我今日可是笃定了要和你成亲的!”
“谁叫你做事这样急躁,"
“阿怜,你行行好嘛,咱们今日先——”
“不行。”
“那咱们就拜两次!”
“不行。”
“阿怜——”
少女回身,衣裙下摆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蓝花楹花瓣纷纷落下,阳光正好,照出一场蓝紫色花雨。
她笑着看向南枝,眼里倒映着春日里的万千风华。
“你既说一生一世,那咱们来日方长。”
既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