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礼的手很稳,修长的指尖扶在碗边,离炉子近,酒没凉透,雪沛摸了下,还温着。
他就借着萧安礼的手,抿了一口。
好辣!
醇厚而辛辣的酒火舌子似的,燎过他的喉咙,一路烧进肚子里,雪沛皱着眉哈气,想找颗橘子吃,清清口,但不知是萧安礼提前吩咐过,屏退了伺候的宫人,还是大家都去睡下了,这会儿旁边空无一人,好是安静,柔和的烛光下,只能看见远处的禁卫军。
但旋即,另一种芳香的后劲儿起来了,雪沛瞧萧安礼一时半刻不会醒来,这酒凉了也是浪费,与其泼到地上,不如给自己吃,于是小心地给碗接过,又尝了一大口。
慢慢的,居然给整碗都喝完了。
萧安礼一直没醒。
雪沛两眼有些发直,愣愣地看了会儿远处的山,他肚子里热乎乎的,皮肤也出了汗,但手心却是凉的,还有些燥。
“陛下?”
他喊了几声,萧安礼睡意昏沉,纹丝不动。
这该怎么办才好,雪沛站起来,想叫人,可刚离开凳子,膝盖一软,重新坐回去了。
他果然不会喝酒!
还好脑袋不痛,就是懵,心口儿发热,雪沛摇摇晃晃的,重新站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模样。
“陛下,我困了。”
他伏在萧安礼的膝盖上,稍微打了个盹,就慢慢往上爬:“不过,我没有醉。”
陛下斜靠在藤椅内,身上的银狐斗篷没解,柔顺地垂在金线滚边的厚重褥子上,雪沛挤着人家坐了,把酡红的脸颊挨在萧安礼的胸口处,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他背后是朱红高门的宫殿,前面是雪夜的寂静,北风慢慢停下呼啸,摇曳的烛光映着灯笼,拉出的影子也有些微晃。
雪沛睡得熟了。
过了会儿,萧安礼无声地睁开双眼,扯起斗篷,给雪沛完整地裹住了。
往怀里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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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下的巧,两人居然慢慢地熟了,连晚饭都要在一起吃。
陛下似乎一点也不急着回去,除了看将士们操练之外,还有心情教雪沛骑射。
雪沛不敢上马,说不要。
萧安礼很大声地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