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礼胸口起伏。
……是热的。
柔软的,会笑的,眼睛亮晶晶的雪沛。
活着的雪沛。
他当然不信这招摇撞骗的小侍卫死了,只当自己被诈,自然,不过是萍水相逢几次的人罢了,没什么继续去想的必要,只是和相国寺的大和尚弈棋时,对方无意间的一句话,让萧安礼突然震怒,拂袖而去。
“大概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仅仅是这一句而已。
时间有点久了,雪沛往后挣了下,没挣开。
萧安礼没什么表情:“别动。”
说完,又狠狠地搓了好几下,才松了一口气放手,立刻往旁边退了八丈远,很嫌弃的样子。
雪沛揉着自己的脸:“我还以为你是想亲我呢,原来只是摸我呀?”
“怎么,”萧安礼冷冷地斜睨着他,“摸就让了,你还让谁摸过?”
那倒没有,雪沛还没见过会发光的人,所以没有求偶的心情。
他往后躲了躲,觉得陛下这会儿心情依然不好,算了,自己少招惹为妙。
过了会儿,萧安礼低低道:“可恶。”
雪沛偏头看去:“陛下,你在骂谁?”
萧安礼阖着眼睛,没有搭他。
又过了会儿。
“实在混账。”
“啊?”
“可恶得很。”
“……”
一直到马车停下,萧安礼头也不回地离开,雪沛才低头耷脑地跟着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真忧愁,也不知道谁惹陛下生气,骂了一路,害得自己都不敢接话。
两位陌生的宦官熟练地引路,带着雪沛进了偏殿的房间,屋里已经烧得热乎乎的,桌上还放了几碟的吃食,连水都倒好了,雪沛掀开一看,大概是怕晚上了茶水太酽,喝了容易睡不着,所以泡的是切开的金丝红枣,尝一口,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