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下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只能应下:
“是。”
言罢,又退了出去。
崔帏之抱着怀里蜷缩起来似乎只有小小一只的双儿,心中的怒火、愧疚和疑惑一齐用了上来,令他无处发泄,半晌,又只能强行忍下,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不断抚摸着乔云裳的肩膀,吻了吻他的眉心,随即放轻了声音,极尽温柔:
“小乔,你抬头看看我,我不是坏人,”
他的声音轻柔的仿佛一阵从远方飘来的暖风,轻轻拂过乔云裳的周身,令他无端感受到些许心安:
“我是你的相公,我是崔帏之啊。”
崔崔帏之?
乔云裳在崔帏之轻柔的语气里晃了一下神,片刻后趴在崔帏之的怀里,缓缓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撩起眼皮,像是个受惊的兔子似的,一眨不眨地瞧着崔帏之。
崔帏之也俯身看他,随即低下头,在紧张颤抖的乔云裳的眼皮上吻了吻。
“我的小乔不认得自己家相公了吗?”崔帏之抚摸着他的脸:
“肚子里还怀过自家相公的种,这么快就不认了吗?”
乔云裳傻傻地看着崔帏之,片刻后又乖乖地将脸埋进崔帏之的怀里,抱住崔帏之的腰,良久没有说话。
崔帏之被乔云裳依赖的动作搞得又是心酸又是心软,复又抱住他,轻声哄道:
“不认我也没有关系。”
他说:“小乔,湿衣服穿在身上冷不冷?嗯?要不要带你去洗澡?我不让他们进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乔云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继续窝在崔帏之的怀里,抱住他的腰,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
崔帏之耐心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乔云裳的回答。
他知道乔云裳多半是受了什么刺激,已经认不了人亦认不出他了,心中酸楚。
但他仍旧不想惊动乔云裳,正大脑飞速思考,想着要以什么由继续劝乔云裳主动换下湿衣服的时候,就听见乔云裳忽然开了口,带着气音,几不可闻地说了些什么。
“什么?”崔帏之没有听清,搂着乔云裳的后腰,低下头看着趴在他怀里的乔云裳:
“小乔一个人又在说什么呢?”
乔云裳又沉默了。
崔帏之要被他搞的没脾气,但又没办法,只能用掌心轻轻抚摸着乔云裳的头顶,低下头正想吻一吻乔云裳眉心的红痣时,乔云裳却忽然开了口,小声咕哝道:
“我的相公不要我了。”
他逃避般将脸埋进崔帏之的衣领里:“他有别的双儿了他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崔帏之没放在心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你相公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可我上次见到他,他推我,用剑指着我,还说要杀我。”乔云裳越想越委屈,几乎要哭:
“他就是不爱我了。”
“”这下轮到崔帏之在疑惑中沉默了。
他抱着乔云裳,一时间不该怎么接话,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感觉乔云裳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最后身体也逐渐发起烫来。
崔帏之像是意料到什么,扶住乔云裳的肩膀,让他从自己的怀里坐起来,果不其然见乔云裳发烧了,脸蛋烧的通红,眼神也迷离了,虚软无力地靠着他。
“”崔帏之见状,来不及再问,三下两下将乔云裳剥干净,随即也脱下自己的衣服,抱着乔云裳绕过屏风,进了热水蒸腾的浴桶里。
乔云裳温凉的身体逐渐被热水浸透,情绪大起大落的他此刻有些昏昏欲睡,伏在崔帏之的胸膛上闭着眼睛。
崔帏之用给他洗发洗身,乔云裳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竟然很配合,乖的像是一个漂亮的玩偶。
崔帏之心无杂念地快速将他洗干净,给他擦干净身体,用内力烘干头发,随即又给他换上干燥干净的衣服,抱着他到床上。
雨势渐大,夜色渐深,崔帏之见状,便叫下人先去煮一碗治风寒的药进来,随即又再度转身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