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苹果汁液流入腹中,滋润了干涩的咽喉。
辞尘抱着大苹果满足地眯起眼。
活着可真好。
四五月的天说变就变,似乎只是顷刻间,沉闷的天空飘起小雨继而化作瓢泼大雨。
分明是正午时分天色却暗如黄昏,天空好似破了个洞,霹雳啪啪的雨水浇下来打在人身上生疼。
带队管家在第一滴雨落下来时就招呼迎亲队伍快走,即便紧赶慢赶,等到了避雨的地方大伙还是从里到外被浇了个透。
清河镇多雨,镇子外多有供人避雨的地方,他们所在的是一处荒屋,里外两间,因许久没有人住而破败,不过还好,比起在外面淋成落汤鸡,这破屋子算得上舒适。
“这鬼天气说下就下,误了吉时可不好。”
眼看镇子就在前方,雨却越下越大,迎亲队伍被困住寸步难行,喜娘暗骂秽气,高声呼喊着让轿夫把花轿放在干燥处。
轿夫为避雨一路急行,才不管里面的人怎样,辞尘坐在轿中被颠得差点吐出来,好不容易停下,正要喘口气,就听那位管家喝道:“等等。”
众人应声停下。
“把花轿单独放在里面那间屋。”管家吩咐道。
“使不得使不得!”
喜娘一听这话赶忙劝阻,就怕临到头了再出点差错被主人家怪罪,“使不得呀沐管家,您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能折腾,一个错神就出幺蛾子,得时刻找人看着才行。”
沐管家淡淡道:“毕竟是我家未过门的大少奶奶,怎么能跟这么多外男共处一室。”
喜娘神色讪讪,作为从业二十余年有口皆碑的媒人,她当然清楚自己的安排不合规矩,但是。。。。。。
“出事自有我在,这一路辛苦,该您的红封一分不少。”沐管家淡淡道。
喜娘立马喜笑颜开,“嗨呀,要不说沐府仁善呢,您看您这事办的,敞亮!”
末了连连表忠心,表示一定把大少爷的婚事办得漂漂亮亮。
小小一顶花轿就这样抬进里屋,然后所有人退出房间,腐坏的木门吱呀一声阖上形成简陋的封闭空间。
自始始终没人过来查看新娘子状况,连询问一声也没有。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一顶大红花轿。
待周围安静下来,绸帘忽然动了动,身着大红喜服的少年跳下花轿。
许久未进食加上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致使突然用力的双腿僵硬酸麻,辞尘差点跪倒在地,忙扶住轿子倒吸一口凉气。
环境昏暗,不过足以令他看清楚所处环境。
怪不得那位管家放心他一个人待着。
房间低矮狭窄没有窗户,想要出去唯一出口是连接里外间的木门,只要守住外间,一只苍蝇也难以在不惊动那群人的情况下飞出去。
辞尘将目光移向头顶。
破败屋子许久未修缮,屋顶上大大小小的破洞正淅淅沥沥往下漏雨,最大的那个洞足有成人两个巴掌大小,在暴雨冲刷下稻草混合泥土筑成的墙皮簌簌往下掉,阴沉天光从破洞中渗透进来。
原身的身量和他差不多高,踩着轿子很容易够到屋顶,沿着破洞扒拉,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扒开一个供人出去的通道。
辞尘活动下手脚,身形敏捷地跃上轿顶。
一切动静都隐藏在雨声中。
本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