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溪从姚家所住的院子里出来后,就去了自己的小药房,针对张莲月的症状,给她挑了抗生素和化痰药,一样也都碾碎了,用纸包了,让念荟送了过去。
第二天,袁归就送来了人员统计的名单。
谢云溪看着递过来的厚厚一茬册子,愣了片刻。
跟着他们的人,竟然有这么多了吗?
她接过后翻看,袁归在一边说道:“码头那边的宅子,我也去过了。商师傅他们一共是三十六人,名单,我也记下来了。”
谢云溪点了点头。她都忘记了这茬。
威远镖局的人如今也跟着他们,贺威带着几个人去送信了,剩下的人都住在码头那边的宅子里,那里还有十几个袁博文留下的护卫。
这些也是跟着他们过活的人,自然也要照顾到。
“这些一共有多少人?”
“一共是一千六百六十四人。”
一千六百六十四人,人数最多的是城外矿区那边,矿工和护卫有六百多人,几个铺子的员工有三百多,枫叶巷那边的织坊和晋州那边的绣纺加起来也有近二百人,剩下的就是晋州和郴州两边府里的人了。
没想到,也就半年多的时间,围在他们身边的人就有将近两千人了。
“你把这些人的身量尺码再统计一下,马上就要年底了,我们准备给他们置办些年货,其中就有一件棉衣。”
袁归愣了一下:“是棉布棉衣吗?”
谢云溪点头:“对!今年大家都不容易,年底了,让大家好好过个年!”
袁归顿了顿,应下了。
谢云溪知道袁归有话没有说出口,以往过年他们也会给身边的人发一些东西,除了银钱,还有布帛等。
这里的布帛贵,重要性仅次银钱。以前他们是没办法,但是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丰足发达的现代世界,许多生活物资价格低廉,尤其布帛。
在袁归看来,一件棉衣要好几两银子,寻常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年景好或许多些,但也就只能买下一两匹绸布。
过新年,穿新衣,那是富贵人家才有的光景,老百姓一年到头能买一匹麻布回去自己做衣裳就算是很不错了。
可布他们买到手并不贵,一匹也才百来元,一件棉衣也就一百多元,跟现代一件水果的价钱差不多。
她以前在医院上班,年底发年货,米油水果几乎是必备。
现在她要给这些跟着他们讨生活的人发年货,发一件棉衣,可比发一件水果实在多了。
北地的冬天长,往往十月就开始飘雪了,要到来年三四月间才渐渐暖和起来,有了棉衣,这些人这段时间的日子也好过一些,还能扩大一些影响。
袁归办事的效果很高,只两天就把数据送了过来。
谢云溪看了看,成年人的身量差不多。
袁归看了谢云溪一眼,低头说:“我统计这些的时候,他们有人问原因,我也说了,大伙都很高兴,有个别的人心思不良,竟然谎报尺码,我把他们斥责了一番。但还是有人偷偷这么做了……”
谢云溪笑了:“没事!”
跟现代不一样,这里的成衣售卖,价格与尺码挂钩,同样款式的成衣,尺码大的就比尺码小的要贵。
属实是因为这里的布太贵了。
她理解这些谎报尺码的人,领一件大尺码的棉衣回去了,说不定可以改成两件小尺码的棉衣。
这对其他布庄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事。但是他们不一样。袁淼在现代定做棉衣,只要是款式一样,价格就是一样。
况且,只要棉花种出来了,布帛的价格一定会下来,到时候这种成衣售卖与价格挂钩的情况说不定不会再有了。
这天晚上,谢云溪就把数据报给袁淼,棉衣的款式她依旧是照着这里人们常穿的样式所绘。
袁淼说:“妈,你要发劳保,军大衣就可以,既暖和,又能挡风。”
谢云溪笑了:“我拿出军大衣怎么对外面说?军大衣的面料不是棉质的吧?即便是棉质,你觉得我们这边的织坊能够织出来吗?”
袁淼也笑了。枫叶巷那边织坊出品的棉布,她看过,跟现代织布机织出来的棉布还是比较明显的区别。纹理明显没有机器织出来的整齐精致。
“珍妮纺纱机和飞梭织布机以后肯定是要改进的,改进之后应该会好一些。”
袁淼想了想,又说:“改进后做工的模式可以像棉纺厂靠近。”